是巧,我此番來北平,也是為了愛人,不過是將來的愛人。”
代黎並沒有追問下去,正餐恰好在此時吃完了,餐後甜點,兩人都點的布丁,差別在於,薛飛瑤要的是檸檬,代黎要的是藍莓。
布丁剛吃到一半,西餐廳裡進來幾個人,薛飛瑤所坐的位置向著門,抬頭便看見幾張西方面孔簇擁著的英俊臉龐,笑道:“說曹操曹操便到,就是他。”
代黎並沒有興趣去看,可還是禮貌性地轉了頭,蕭佑城已經開始上樓,只看見一晃而過的側面與背影,代黎微微一愣,隨即輕輕挑了挑眉尖,這樣細微的表情變化,恰巧,又落在了薛飛瑤眼中。
代黎回頭,與薛飛瑤四目相對,一雙疑惑,一雙坦蕩,代黎開口:“他是我男朋友。”
薛飛瑤先是驚訝,然後尷尬,然後失笑,最後皺起眉,“怎麼又是你?”
兩人都不再說話,也不再吃布丁,餐桌間流淌一股異樣的安靜,代黎是真的安靜,薛飛瑤心中卻翻滾過無數情緒,斟酌了許多話,最後道:“我現在做他的秘書,每天與他朝夕相處。”
“辛苦了。”
薛飛瑤去看代黎,想在她臉上找出哪怕是一丁點言不由衷的表情,卻沒有,薛飛瑤的面容漸漸變得冷,“你究竟是輕視我,還是不在乎他?”
代黎抬起雙眸,神色間全是平靜,“不由我控制的事情,我不去擔心。”
兩個小時後,代黎獨自坐在餐桌前,手中握一隻咖啡杯,不時去看樓梯的方向,薛飛瑤坐在路邊的車裡,透過西餐廳那寬大的玻璃窗,一直在看她。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代黎突然站起,似乎喚了句什麼,薛飛瑤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只看到一個飛速奔至的身影,兩人緊緊相擁,旁若無人。
跟在蕭佑城身後的西洋人鼓起掌來,薛飛瑤只覺得心頭扎進一根細針,尖銳的痠疼,後來她才知道,這種陌生的情緒,叫做嫉恨。
第二天一早到了官署,薛飛瑤照例給蕭佑城煮咖啡,蕭佑城來得比平時晚了一些,精神看起來卻是很好,依舊客氣地對送來咖啡的薛飛瑤說謝謝。薛飛瑤看不出來他是否知道了昨晚的事,滿腹的心事,卻也是笑容滿面,叫人瞧不出端倪。
蕭佑城來得晚,走得卻還比平時早些,不到中午就準備離開,告訴秘書處他下午不會過來了,有事情向孫輔稟報。
薛飛瑤當時正在倒水,蕭佑城離開後,眾人將目光收回來,薛飛瑤身邊的秘書劉洋驚呼:“薛小姐!”薛飛瑤這才回過神,立即感覺到手指火辣辣的疼,抽手卻晚了,滾燙的開水早由杯中溢了出來,在她嬌嫩的肌膚上留下一片紅腫。眾星捧月中長大的薛家五小姐,第一次品嚐到疼痛的滋味,指間,心裡。
與薛飛瑤的心情相反,蕭佑城此刻就快要飛到天上去了,在旅館接了代黎,兩人一道去吃飯。代黎準備在北平住上一段日子,總住旅館自然不方便,想暫時賃一處房子,蕭佑城提議乾脆買一套,婚後他便搬出大帥府,兩個人在外面住,代黎考慮到,以後結了婚,自己少不得還是要經常回上海,住大帥府確實不方便,也就同意了。下午兩人就一起去看房子,因為是今後的“家”,挑得格外仔細上心。
一連找了一個多星期,好容易在南郊看中一棟西式洋房,白牆紅頂的兩層小樓,庭院裡的綠竹與黃梅都栽得極好,環境清幽,最難的的是,房後不遠處有個不大的湖,透過二樓居室裡的窗,能看見碧清的水面,代黎其實最希望住在海邊,能有個湖也不錯。
這是位英國商人的別墅,還沒住上幾天,到處都是簇新的,商人卻不願意賣,出多少的價錢都不行,就在代黎以為不得不放棄之際,商人卻又突然變了主意,即時便出售了。至於蕭佑城在背後使了什麼樣的手段,自不必說。
洋樓裡一切用具都是齊備的,代黎來北平也沒帶什麼行禮,所有的家當只裝一隻小皮箱,當天就搬了進去。
簡單的安頓之後,兩人開始一處處仔細地看房子,一邊看一邊預想著,哪裡放沙發,哪裡放鋼琴,哪間做臥房,哪間做書房,將二樓的房間全部看完,蕭佑城突然道:“房子還是有些小,等我們有了第四個孩子,必須換個地方。”
代黎到底還是未嫁的姑娘,臉上害羞,嗔看他一眼,在蕭佑城眼裡,只看見無限風情,擁過她,吻上去。
四下是那樣的安靜,只有陽的光,只有窗的影,只有風的聲,只有齒間的甜,只有心中的蜜,只有彼此的心跳與氣息。。。。。。凡塵諸事,再多的人,再多的阻,再多的難,抵不過對方懷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