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脆弱。四年的光陰,可以改變很多,世事皆無常。
記憶的閘門開啟,潮水一般湧來,她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輪船的初遇,電車的擁抱,街角的親吻,傷後的交心,暫別的痛楚,重逢的喜悅,分手的無奈,死亡的恐懼,西西里的甜蜜,婚姻的期待,家仇的絕望,再見的壓抑,隔海的思念。。。。。。經歷了那麼多,竟沒有一刻,相似於現在的心情。。。。。。過去不管有多難,至少還相愛。。。。。。
北平城不復舊時模樣,只是路邊仍有梨花樹,再聞梨花香,卻讓人心感傷。來來往往的行人,無人在意她的失意,街邊有情侶,相攜而行,甜蜜的模樣觸動了她。。。。。。希望他們能夠相攜到老。年輕時,總是痴情萬千,一路走來才知道,白首同倦,實難得見。
回憶裡,他在喚她的名,“黎?黎?。。。。。。”一聲聲,那樣遠,那樣的焦急期盼,可現實中,她再也聽不到。
人面桃花,是誰在扮演。
獨她孤芳自賞,殘香。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鞭炮聲從路邊傳來,大約是一家新開張的鋪子,店門外有人在舞獅子,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她漠然穿過人群,卻有聲音在身後喚她,“代小姐?代小姐?”
許久她才反應過來,回頭,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在衝她微笑:“代小姐?真是好多年沒見!還記得我老賴嗎?開湯圓店的。”
代黎想了想,有些茫然的點頭。
“呵呵,這幾年生意好,做出了點名聲,店面開到北平來了,你看,這就是我的新店,進去吃一碗?我請客!”
代黎仰望“賴湯圓”三字門牌,望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
物是人非。
薛飛瑤閉了眼,感受這個期待了多年的擁抱,有心動也有心傷,他的懷抱堅實而溫暖,給她一種相似於沒頂沉溺的痛楚與快樂。
“我愛你。”薛飛瑤輕聲開口,她知道,自己挑了不適宜的時間,對不適宜的人,說了不適宜的話。她要的並非結果,只是想告訴他。
他仍靜靜擁著她,一絲心跳的加速都沒有,然後放手,臉上是多年不變的禮貌與疏離,在她看來,就像是戴了張面具,將世人隔絕於他的心房之外,只為那一個人,留下纖塵不染的淨土。她不知道是該為他的執著喝彩,還是該為他的痴傻痛惜。
他轉身,臉色卻在瞬間鉅變,震驚的狂喜的不置信的,緊盯遠處某一點,雙眼裡幾乎要迸出火來,還沒待她反應,他已經瘋了一樣的衝出去,“黎?黎?。。。。。。”
茫茫人海,蕭佑城很快失去了目標,卻不放棄尋找,一聲聲焦急的呼喚,路人紛紛張望,大約疑心這是個瘋子。
很快有侍從官跟了上來,原本喧囂的街道突然安靜的詭異,路人的張望變的小心而驚詫,蕭佑城漸漸恢復鎮定,漸漸迴歸失望,臉上覆又罩上了一層面具,彷彿剛才的失控,並不是他。
薛飛瑤走到他身邊,開口道:“可能是看錯了。”你太想她了,後半句沒有說。
冷漠的面具下,已經看不出悲喜。
此時的代黎,已轉向了另一條路,她並不知道要去哪,漫無目的的走著,身邊的行人逐漸稀少,路邊的樹木逐漸蔥鬱,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南郊,而她眼前的這一座小樓,白牆紅頂,綠竹黃梅,竟是如此的熟悉。
她在門外,站了很久,她多想,進去再看一看。
“小姐?”婦人的聲音明顯因激動而顫抖,代黎眼前一花,手已被人握住,“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少帥等了您這麼多年,您總算是回來了!”婦人的語無倫次,代黎腦中也是混亂一片。
“您什麼時候到的?少帥知道嗎?”默嬸邊開門邊嘮叨,“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呢?您不是有鑰匙嗎?”
怎麼會?是這樣。。。。。。
鑰匙沒有換,屋裡的一切擺設都沒有換,她站在門口,看著萬分熟悉的家,愣愣的邁不出步子。默嬸將菜籃子放進廚房,大聲道:“小姐,您看看,這屋裡是不是什麼都沒變?少帥知道您不喜歡家裡有外人,您走的這麼些年,還只是我一個老嬸子。”
代黎有些恍然的走進屋,這一天所發生的事情,大起大落,大悲大喜,讓她有一種夢中的恍然,分不青真假。
窗簾的花色,是她親自挑的,現在已經洗的有些泛白;牆角的藤木花架,是他陪她在荷花市場買來的,花架上擺了盆她喜歡的吊蘭;掀開絲絨罩,鋼琴光亮如新,琴旁那幾本曲譜,都是她常用的;茶几上有一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