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迅捷熟練的腳步捲起了微風,只見一張俊美容顏在身形旋轉間忽掩忽視,他額前黑柔的髮絲輕蕩,而那雙修長的手,輕輕的搭在他金髮的舞伴肩上。
轉身間,金髮男子瞥見了從後方走出的她,笑道:“AMI,你真正的舞伴來了。”
黑髮的俊美青年聽了轉頭,眼光捕捉到她,眸中露出了光采。
那是等待人的眼神。
“跟我來一下。”莎娜徑自叫著唐雅人,拉著他就往裡走。
進了休息室內,她片刻不緩的掏出了列印紙,指著上頭說道:
“你的程式我今天上機測試過了,這個地方有問題……”
聽她如此開頭,他不覺眸一黯,口氣凝重的說道:
“莎娜,我明天就要去英國分公司,以後沒辦法再幫你寫程式,而且……”
“MT雖然會抓量詞,但無法分辨單複數,比如‘一個’和”一群‘——“
他輕抓住她的另一隻手,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英國那邊的業務很重,很難□□,也許這三年內我們都無法見面……”
“還有,連線詞的部分也有困難,你看這一句。我很餓,和現在是午餐時間——”
他的手放開了,黑眸中露出一抹受傷的神情。
“它無法區分‘和’跟‘而且’…”
“動詞方面也有問題,比如這句:他聽有人……”長串沒有歇息的,她一口氣講完了所有的疑難處。
如釋重負的輕吐了一口氣,她如往常一樣,等待他的回答。
五秒過了…
三十秒過了——
一分鐘過去了……
他仍然沒有開口,兩人之間是略顯異常的沉寂。
她忍不住轉頭望向他——
他正凝視著她。
那雙漂亮的眸中,映著她所不能瞭解的複雜種情,那是,黯然和——失望。
“你——”他終於開口了,噪音輕柔溫文一如以往。“還是確以前一樣。”
黑眸沉靜的凝視著她,他輕聲說道:“完全不顧慮別人的感受。”
說完便將那張列印紙遞迴她手中,長腿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不禁愣在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
心頭翻攪著從未有過的混亂情緒,有著幾分錯愕,幾分氣惱,幾分不知所措,以及——一抹莫名的的疼。
“說這什麼話嘛!”她訕訕的自語著。“好像我很差勁似的…
“幾天沒睡,我累都累死了,哪有時間去管那些雜事啊——”她賭氣的一甩,手上的紙張四處散落。“記者把水陽牽扯進來,又不是我的錯……”
“你也知道,我工作壓力很大的啊!”
“什麼意思嘛……”
她頹喪的坐倒在地板,頭埋在膝蓋上,秀髮披垂了下來。
“笨蛋唐雅人……”從濃密的秀髮間傳出悶悶的話語。“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就不會稍稍讓我一下嗎…”
“我可是很拼命的在工作哪……”
“笨蛋男人……”
她鼻音濃重的自語著。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抬起頭來,秀豔的臉上神情憔悴。眼眶有些微紅。
只見她很快的站起身,穿著高跟鞋的長腿很不淑女的端了一下門,不服氣的說道:“哼!算了,誰要理那種小心眼的男人。”
說完便怒氣衝衝的走出了休息室。
教室內,一對對少男少女正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莎娜學姐!”
見到迎面走來的她,一旁缺少舞伴坐冷板凳的小女生們馬上興奮的圍了上去。“教我們跳探戈好不好?”
“沒問題!”她笑著一口應允,彷彿急於擺脫適才的複雜心情。“你們要學哪一種?”
“探戈還有分種類嗎?”一名少女圓睜著眼,天真的問道。
“那當然,”她紅唇微綻,輕笑道:“臺灣有臺灣的探戈舞步,國際比賽則是跳標準探戈,還有——”她突然住了口。
阿根廷探戈,她心中自語著。
火熱又多情的阿根廷探戈,她只和一個人跳過。
她臉上不覺露出失落的神情。
“和雅人道別了嗎?”
此時法南斯走了過來,以英語和她交談。
“道別?”她回過神來。“什麼道別?”一臉的茫然。
“你不知道雅人要到英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