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銘生貪戀這種感覺,他的臉微不可察地向那隻手的地方靠了靠。
楊昭感覺到了,她慢慢地笑了。
她開著玩笑一般地對陳銘生說:“陳銘生,雖然我之前說過很多次了,但是我還得再說一遍——”
她緩緩靠近陳銘生,她聞到刺鼻的藥水味,她在那味道中,對陳銘生說:“你真是一個混蛋……”
這一回,她看清楚了。
他的嘴角的確彎了。
他看著她,目光裡依舊有那麼一絲地不確定,可是害怕與恐懼,卻少了許多。
他一直想要托起她,這是從前任何時間都沒有的感覺。
他想要托起這個女人,他想要徹徹底底地擁有她。
可是到了最後,他卻發現,是這個女人,撐起了他。
雖然時間如此短暫,可她帶給他的力量,卻是無法形容的。
她不善良,也談不上溫柔,可她拯救了他,在那個下著大雨的夜晚——用另外一種更為突出而尖銳的東西。
雖然無人知曉,也無人在意。
陳銘生用力地握緊手,但他的手猛烈地抽動了一下,沒有用出力氣。
可他們的手依舊牢牢地扣在一起。
她的手很乾燥,就像她的人一樣,冷冷的,淡淡的。只有在一種情況下,你才會懂得她熱烈的靈魂——那就是你們同時敞開心扉。
像陳銘生這種人,看著堅不可破,其實只是個包著硬殼的軟饅頭。
任何的不堅定,任何的迷茫,都會拖住他的腳步。
只有最坦白的人,只有最直接的人,只有最赤/裸的人,才能把他從那個幽暗安靜的角落裡拉出來。
她拯救了他,在那個下著大雨的夜晚。
用她的自我。
雖然無人知曉,也無人在意。
第69章
那天;楊昭一直陪著陳銘生;到他沉睡。
其實也沒有多晚,大概七八點鐘的時候,陳銘生就休息了;楊昭離開病房;發現文磊不在了;換了另外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料想文磊應該是對他說明了楊昭的身份;在見到楊昭從病房裡出來後;那人打量了她一下;然後點頭說:“你好,我是來看護陳銘生的,小磊去換班了。”
他年紀看起來比文磊大一點;個頭不高;中等身材,穿著一身普通的半袖衣服和短褲。
楊昭點頭,說:“好,那麻煩你了。”說完,她又問他,“他現在二十四小時需要照料麼?”
那人說:“嗯,隊裡的人也很關心,這次他立了大功,多虧他才把白吉一夥一網打盡,他絕對不能有事,我們肯定會全力救治他的。”
楊昭低聲說:“謝謝。”
等到她下樓走到門口了,被人叫住時,楊昭才晃神,她把楊錦天完全忘記了。
楊昭有些愧疚。
楊錦天坐在一樓的凳子上,看見楊昭目不斜視地從他面前經過,他喊了一聲姐,楊昭還是沒反應,楊錦天叫她楊昭,她才站住腳。
“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