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兒去歲隨王子恆去玄都觀給他阿耶做壇醮,傍晚回去就下起了雨,遇一女道求宿,兒便央求了王婆母允了該女道留宿一晚。” 李三娘一邊說一邊觀察在場另外四人的表情,四人均肅穆無言,坐等李三娘下文。 時人對道教較為推崇,認為其“清靜無為”的中心思想很有風範,且時下道教裡的道人還兼職著化學家、醫藥家的身份,比較著名的有寫出《千金要方》的孫思邈。 所以,李三娘要以這作一幌子,期望可以把自己腦子裡的知識往外傳播,能夠救治更多的人,就還是有那麼一絲希望的。 “兒便給那女道尋了一未住人的廂房,奉予了齋飯。第二日那雨不見停,還愈發的大。兒便同那女道說不如再住一晚,等明日雨停才好出城,不然如此出城,車把式都不送的。女道說了好,又說兒心善,與道有緣,遍與兒講道。” 李父他們四人聽到這裡,面部表情有點兒收不住了,都是一臉驚詫的模樣。 道人主動講道這事可是少見,多為信眾主動前去道觀聽道找道士解惑的。 “第三日,兒便送那女道出門,還幫著叫了驢車。可兒卻一點兒記不起第二日女道給兒講道的內容來。兒也沒當回事,只以為大概不甚重要便沒記住。 直到今兒和大嫂在香桂記遇那小郎突然被糖塊堵住喉嚨的時候,兒在場一看那小郎的處境,腦子裡就驀然響起這女道講道的聲音來,兒便知道了這個急救法子,便用這法子救了那小郎。” 李三娘說完之後,十分忐忑,也不知道這漏洞百出的謊言,能不能靠著還沒有總結出一套完整的科學體系的大唐人在親情的掩蓋下信了這話。 李母此時卻是完全信了的,她日常做穩婆,在與後院的女人們打交道的時候,那真是不知道信了多少神仙,別管有用沒用,都要拜一拜的。 “三娘你這是遇到了真仙,那女道說不得是哪個尊位真仙的化身,到凡間找了你傳授道法好救治世人的。我兒這是大功德,是好事。” 李母說完,還拱手朝上拜了拜,又說要去玄都觀請神像回家每日參拜。 “阿孃說的有理,改日咱們一大家子都該去玄都觀拜拜,這能救人的法子那是大善事大功德,合該去拜謝點化的。” 李二兄附和了李母的話,因著少時李大兄十歲上就常去他師傅那兒習武,呆在家裡時間不多,反而是李二兄少時除了與李父學醫,和李母在一起的時間也多些,深受李母影響,雖沒篤定信仰什麼,但一般也都是寧可信其不可信其無的,遇到了也是要拜上一拜,求個心安的。 更別說,信奉道教的還有孫思邈這位傑出的得到官方認可的醫學大家,那真的是行醫人的天花板了。 最後,還是李父和李大兄較為謹慎,叮囑李三娘這事兒先埋在心裡,不要再對其他人說起了。 李父還說,也不知女道傳道給李三娘,是不是隻有這一法子,還是以後還會有其他法門? 李三娘只能無奈說道:“兒也不知,許是有的,以後要是再遇這種情況,兒便知是有還是無了。” 四人聊到夜半時分,互相對了口風,決定先隱瞞李三娘的奇遇,等去玄都觀找得道道長解了惑,再決定如何去做。 入伏了之後,這天越發的熱了,還沒到正午十分,太陽就火辣的烤人了。 李三娘央求了旬休的李大兄帶著露珠兒去木匠那裡為小黃定製一個窩,小黃雖是土狗,但看它母親的體型,還是有的長的呢。 且有個帶頂的窩,也能遮風擋雨,還指著以後小黃帶孩子陪伴露珠兒長大。 李三娘則是在家等陳牙郎的信兒,上次陳牙郎說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兒了。 正想著今兒陳牙郎會不會來呢,醫堂前院兒的小夥計就領了陳牙郎進來。 李三娘和李母交代了一聲,拿著戶貼和一個裝銀子的小木箱子就和陳牙郎一起出了門。 其實,大唐原是以銅錢、絹帛為主要流通貨幣的,只是在武帝登位後,才用航海加軍事手段從倭國獲得了大量銀礦,在當地煉化成官制銀錠子再透過海運運回大唐的。 經年之後,大唐現在主要的流通貨幣就是銀子和銅錢了。 李三娘和陳牙郎叫了驢車先去打鐵巷子裡接了原房主,再去戶部過了戶,交了錢上了紅契。 原房主也把門鑰匙給了李三娘,自此李三娘也是一個有房子的人了! 只是租房子的事兒出了變故。 原說好了的,租那處青蓮書院附近的房子,陳牙郎回去聯絡了房主留在長安的僕從,僕從聽說是要租給一個和離歸家帶女娘的娘子,竟是不願意了,連說他們郎君說是要租給讀書人的。 這裡這個讀書人可不是指一般人家,而是指世代耕讀之家的男丁。 李三娘聽了陳牙郎訴說的原委,沒覺得太糟,雖然此時的大唐民風清正,包容永珍,但總得允許人有自己的喜惡吧。 給陳牙郎道了謝,給了一份不少的感謝紅封,只能說打鐵巷子裡的那處房產先不出租了,留待以後再說。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