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李二兄和李二嫂有了什麼樣兒的矛盾,竟是要把李二嫂連帶小五郎都送取孃家。 李母看著已經提著包袱的李二兄和李二兄身旁站著的明顯不高興的抱著小五郎的李二嫂,嘆了一口氣。 李母盯著李二兄看,看出了李二兄眼中的認真。 李母也看到了此時抱著小五郎的李二嫂眼中那求助的希冀目光。 李母多大歲數的人了,見過的事兒多了去了,不用尋根問底,李母一看李二兄和李二嫂的樣子就知道昨兒個夜裡夫妻二人必有爭執。 而且這種爭執必定是很嚴重的,嚴重到李二兄一個一直對李二嫂體貼關愛的郎胥竟是不僅僅起了心思,還真的做出了行動,非要送李二嫂回孃家了。 “也好,蘭娘有些日子沒回孃家瞧瞧了。 這時候天氣也暖和不少,趁著這個時節回家看看也是好的。” 這麼說著,李母就和李大嫂去準備東西,這媳婦子回孃家,婆家哪裡有不準備東西給帶回去的? 若是什麼東西也不帶,孃家可是會瞎想的,指不定以為李二嫂怎麼了的,竟是不年不節的就回了孃家。 “這糕點是前兒個買的,這肉是你大嫂早上去行市上特意挑的,這壺酒是你阿耶的病人送的禮,說是當地有名的佳釀。” 一邊說,李母一邊把一塊碎銀子遞給李二嫂,“這倉促之下準備的不足,蘭娘你別介意,這銀子你拿著,路上和二郎去鋪子裡買些物什帶回家去。” 李母和李大嫂就這麼看著李二兄提著籃子和抱著小五郎的李二嫂出了門去。 等看著二人上了馬車後,李母和李二嫂這才往院子裡回。 一回到正堂,李母坐下後又嘆了一口氣,才看著李大嫂說:“唉,我就知道昨兒個蘭娘看到三娘帶回來的銀子,必是心裡起了嫌隙了,估計是又和二郎說了什麼,二郎該是真的惱了。 要不然也不能非要送她回孃家去。” 李大嫂也是做人媳婦子的,自然不好接李母這話,只起身給李母倒了一杯茶沒有說話。 李母倒是因為李二嫂的事兒,心下有了幾分感慨,此時看著李大嫂就更是慶幸了。 “大郎能有你這般的賢妻,不賴三娘說是他三生有幸,就是我自己也覺得這是咱家的福分。” 而此時已經坐上驢車的李二兄和李二嫂兩人卻是有些相對無言了。 或者也可以說,單方面的只李二兄自己不想與李二嫂多說什麼話就是了。 因著有趕車的車把式坐在車轅上,李二嫂也不好意思當著外人的面衝李二兄再多說些什麼,就只好閉口不言了。 路程不近,但總有到的時候。 到了吳家村村口,李二兄付了車資和車把式說了一聲稍待後,就先是送了李二嫂並小五郎回孃家了。 還沒走到村中間住著的李二嫂的孃家,就有在村口玩耍的孩童迎了上來。 “李二叔來了?是來收藥材的麼?我家攢了不少呢。” “誒兒,李二叔怎的沒帶框子?” “狗娃兒,你沒瞧見蘭阿姐一塊兒回來? 這肯定是李二叔帶蘭阿姐回孃家啦!” 幾個孩童圍著兩人嘰嘰喳喳,也有那機靈的跑到吳家去告知一聲兒的。 所以,還未等李二兄和李二嫂走到住在村子中間的吳家,李二嫂的阿孃就迎了出來。 “哎喲,蘭娘和姑爺回來了? 快往家走,已經叫人去地裡叫你阿翁好阿耶去了。” 等走到吳家門口,挽著褲腳,扛著鋤頭的吳家阿翁和李二嫂的阿耶就已經到了家門口了。 眾人於李二兄又是好一陣兒寒暄,等打發走了門口聚集的鄉鄰,到了農家院子裡頭,只剩吳家自己人的時候,李二兄這才收了臉上原有的笑意,正了正臉色,低頭躬身對著吳家阿翁和李二嫂之父行了一禮。 “蘭娘她有些想家,我送蘭娘和小五回家瞧瞧。 待得蘭娘想好了,我再來接她和小五回李家。” 說罷,不顧李二嫂和其他吳家人的臉色,李二兄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放到吳家院子裡晾曬著藥材的扁框上。 “這些銀子留作蘭娘和小五這些時日在吳家的吃喝。 村頭還有車把式等著,我就不多呆了。” 李二兄行了一禮後,不顧李二嫂已然是要哭成來的樣子,頭也不回的就出了吳家的院子,疾步往村口走去。 李二兄是走了,走的不帶一絲猶豫,可誰也不知道此時李二兄心中的痛。 “不能再縱容蘭孃的嫉妒心了,昨日她能說出想要小五佔盡三孃的便宜,以後還不知會生出什麼樣兒的痴心妄想。 亂家之源從小事起,若是這一次不讓蘭娘真的意識到自己錯了,那以後這個家如何還會是這般平和溫馨?” 心中雖是這般安慰自己,理智上知道自己做的沒有不對,但心上終究是痛的。 “無論如何也是從少年夫妻至今十多載,孩子都已是生了三個,哪裡又能真的滿不在乎?” 李二兄獨自一人坐在驢車上,心頭有百種思緒一一掠過,腦中一直在迴響當初李母說的那些話。 “當初是我瞧中了蘭娘,是我心悅於她。” 李二兄臉上的神色堅定了幾分,心中想著:“若是過上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