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 “死了,都死了,剛出生的小嬰孩也死了。” 李三娘實在無法接受,昨日她與秋香在臨走之前,還特意去看了香娘一眼,雖然虛弱,但真不到要去見閻王的程度。 李三娘走到捕快面前,十分驚恐的問:“怎麼就都死了? 不對的!我昨日剛接生了那孩子,好不容易救活了的。 香娘在我臨走之時,我還與她把了脈的,雖然孱弱,但絕不會一晚上就氣絕了的!” 捕快回頭衝另外兩個同僚使了一個眼色,三人心中對於這命案的真相,李三娘的表現更是讓他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如此,這位女醫師就是最後見過這周家人的人,勞煩女醫師仔細講述一下,昨兒在周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等幾人經過醫堂裡四位醫師的診位,來到後頭高醫師所在的屋子中,一一坐下。 李三娘就對著三位捕快仔細講述了,從周郎到醫館求救開始,一直到自己給香娘接生完,跑去坊正那裡求救為止的所有事兒。 “事情就是如此,我本還想著要在中午頭兒,拿了藥包去後街看看香娘和那孩子如何了的。 怎麼也沒想到,竟是出了這等事!” 李三娘是真的沒想到,昨日還說過話的人,怎麼不過一晚上,就生死相隔了。 “可是歹人闖入了?” 李三娘這話問出來,自己就有些不信了。 昨日就見了周家只那麼一處狹窄的屋舍,能有什麼錢財值得歹人去偷盜的呢? 就算是偷盜,也沒得必要非得殺人啊!還是殺了全家! 而且竟是連剛出生不過一日的小嬰孩都殺了的! 捕快沒回答的李三娘的問題,站起身衝著高醫師和李三娘抱拳行禮。 “多謝李醫師配合告知,我等須得再去與坊正核實。若是有需要,我等會再來找李醫師的。告辭。” 李三娘只能點點頭,同高醫師一起把捕快送出了醫堂的門。 高醫師回過身對著李三娘安慰道:“李醫師不必擔心,應是與你無礙的。若是到時候捕快再來了,我必是要在一旁旁聽的。” 李三娘對著高醫師行了禮,就回到診位上了。 隔壁診位的唐明月到是對捕快找來的事兒好奇,李三娘覺得沒什麼不可說的,就把香孃的事兒同唐明月講了。 “這......唉,多是一出悲劇罷了。” 李三娘心中有一個猜測,可她實在不想承認,這個猜測會是真相。 一上午看了三個小女娘的月事不調,一個婦人帶著小郎來看腹瀉,還有一個應是聽說了李三娘治療燒傷的事兒了,也來找李三娘看診。 其實,這人的創面已經在慢慢恢復了,不過是想要再看看安心罷了。 李三娘就仔細講了一些如何護理燒傷創面的事兒,又給開了醫堂裡自己調配的對症的藥膏,這人才心滿意足的道謝離開。 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李三娘趕緊和秋香一道兒往後街去。 可等到了昨日來過的那處小門前,小門上卻是交插貼了兩道兒官家的封條。 李三娘也靈敏的嗅到了,從屋內傳出的一股子血腥味兒。 秋香低頭對李三娘講:“三娘子,要不我跳上去翻牆進去看看?” 李三娘趕緊搖頭:“別,可別,官家已經插手了,咱們可別去。” 李三娘正說著呢,就見挨著周家的一戶人家開啟了門,開門後站著個駝背的阿婆。 那阿婆不是老眼昏花的人,自是瞧見了李三娘和秋香兩人站在周家門前竊竊私語。 “女娘是來尋誰?” 李三娘就走近老阿婆說了自己是昨日來給接生的醫師,也說了自己得知了周家四口滿門皆死的事兒。 “不過是想來瞧瞧,到底是怎麼了的。” 這阿婆站在門旁,低頭嘆氣:“唉,造孽啊,都是造孽。 那香娘要不是沒了活路,又怎麼會如此做? 終究是周家對不住她! 她也是無路可逃,沒的法子了,才做下此等事來。 唉,報應啊,都是報應。” 李三娘愣住了,竟然真的是自己之前猜測的那樣子! “阿婆,捕快可有說確實是香娘,她......香娘她殺了周郎及其阿孃,並那個嬰孩?” 老阿婆瞧著李三娘這樣子,就知道她是不敢相信這出人間慘劇的。 老阿婆出手在李三娘的小臂上拍了兩下,語氣緩慢的講:“唉,實是如此。捕快也才走不久,屍身也是才抬了出去的。你啊,節哀。 說不得,香娘就是想要如此,死了就是解脫了。 願她下輩子投個好胎,做個富家女娘吧。” 李三娘失魂落魄的和秋香去街面上吃了一碗沒滋沒味的湯餅,她只覺心裡空落落的。 “秋香,你說,我昨兒要是直接就把香娘偷出來,是不是就不會有今日這出禍事了?” 秋香一看李三娘這樣子的問話,就知道她是鑽了牛角尖了。 “三娘子,誰能預知未來呢?” “是啊,誰能預知未來。” 李三娘心裡有懊悔、難過、心痛,李三娘覺得自己最近忙了太多的事,卻是沒把幫扶女娘這件事真正的落實到實處去。 回到醫堂,李三娘從醫箱裡把自己早前寫的規劃圖表拿出來,盯著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