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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母看著坐在椅凳上雖是一臉靦腆卻仍舊紅著臉抬頭充滿希冀目光看過來的惠娘,她心裡就是一種歡喜。
不由得有些感慨:“當初那個衣著單薄,鎖著脖子耷拉著眼睛跟在仇娘子身後的小女娘長大了啊,瞧瞧,長得多好。”
“讓嬸子為難了,我也知道李醫師在那官署裡頭當值是不容易的。
只我就這麼一個,”仇娘子轉過頭滿是喜愛的看了自家惠娘一眼後才又轉過頭來繼續對李母道:“我這輩子也不打算再二嫁了,就惠娘這麼一個小女娘。
為了孩子,我就還是厚著臉皮登門來了。”
說到這裡,仇娘子稍稍坐直了些身子,顯得鄭重一些後,她繼續說:“不瞞嬸子,當初我本沒有起這個心思,若是有這心思,當初就直接讓她跟著宋家小娘子(宋茯苓)她們一塊兒去考那穩婆學堂去了。
我這得了李醫師的福,才慢慢積累了這麼一份兒家業下來,我還想著讓惠娘讀些書,往後我給她招贅個郎君來家,生幾個孩子,守著這麼一份兒家業,也是過去想都不敢想的頂頂好的日子。”
李母面帶微笑的聽著仇娘子解釋,並不插話。
“可這孩子她自己有了心思卻是偏偏不跟我說,現如今,我帶著她去看了李醫師今日在那崇文館的展示後,她這才開口跟我說,往後想做個同李醫師那般的女醫來的。”
面對阿孃看過來的責備之中滿是愛意的目光,紅著臉的惠娘雙手緊握,強迫自己看向李母,她用緊張之中帶有些許顫抖的聲音開了口:“趙阿婆,是惠孃的錯,惠娘過去就一直覺得李醫師是個厲害的女娘,是要比阿孃還要厲害的人!”
說到這裡,她衝著仇娘子笑了笑:“阿孃是厲害的阿孃,阿孃養大了我,阿孃保護我,阿孃對我好,我都知道的。”
仇娘子本來還帶著客套笑容的臉這會子已然被自家小女娘得話說得給呆愣住了,她愣怔了幾息後,才緩緩開口:“你這孩子說得什麼話?
我是你阿孃,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去?”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一樣的,阿孃,不一樣的。”
惠娘焦急的想要解釋著什麼,但她本就是性子靦腆的人,越是著急越是口拙。
李母看著惠娘著急的臉頰上的紅剛消下去,額頭上的汗就冒出來了。
“好孩子,莫著急,慢慢說就是了。”
聽了李母的話,惠娘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在心裡組織好了話,這才再次開口:“阿孃,我就是性子如此,但阿孃為兒做得,兒都知道!
阿孃對兒好,兒都記得。
這不一樣,阿孃愛兒,阿孃過去冬日為了多得幾個銅板,接個人洗衣的活計,手凍的通紅,長了瘡,還是來了這兒,得了藥,慢慢塗抹才漸漸好了的。
四條巷子的春杏的阿孃在春杏的阿耶死了不過三個月,就改嫁了。
若不是春杏大了,在她阿孃要賣她的時候跑了出去,找了坊正,被送進了慈幼院裡去,這才來咱家鋪子幹活能有一口飯吃,現下還不知道能不能活。”
仇娘子有些驚訝的看向惠娘,她是真的沒想到惠娘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這會子她是真覺得自家小女娘長大了的。
“我與春杏年齡相仿,過往我去鋪子裡給阿孃記賬的時候,遇見過她幾回,我常予她糕餅吃,她就愛找我說話。”
解釋了這麼一句,惠娘再次看向李母:“我本想著就按阿孃想得,同秦娘子學字兒,懂得些道理,將來聽阿孃的,招贅一個本分的郞婿,生幾個娃兒,照看著自家鋪子,好好為阿孃養老。
可是,我這樣,我幫不了春杏。
我想幫春杏,我想幫周嬸子,我想讓阿孃以我為榮,我想像李醫師那般做女醫,甚至是做女官!
因此,我回家求了阿孃,央著阿孃來問問,若是有一絲一毫的機會,我必定全力以赴!”
仇娘子早就淚流滿面了去,她對春杏知道但並不瞭解,可惠娘嘴裡的周嬸子她是瞭解的,周嬸子生了一連串的女娃娃,還沒出月子就來仇家的鋪子裡來求活幹,因為周嬸子沒有奶水,她郞婿和婆母又不想花錢買米熬油來喂小女娃,沒得法子,周嬸子這才月子沒出就出來想法子掙錢自己養娃來。
李家正堂裡頭,這會子坐著的人,除了仇娘子之外,個個都十分驚訝的看向惠娘。
李大嫂最先出言:“好孩子,你這心太良善了。”
蔣勝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