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娘子此時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奇怪,她臉上帶著還未散盡的笑意,但又聽到了李三娘所說這哪怕是清毒了,就還是會對楓娘子的身體不好,會有損壽數還有礙子嗣。
因此,她的臉上就又夾雜了悲傷和憂慮來。
“李醫師,這有礙子嗣就算了,大不了到時候就讓楓娘去慈幼堂抱個孩子回來就是了。
只是,這有損壽數是?
難道我家楓娘會活不到老的麼?”
李三娘趕緊對著甘娘子搖了搖頭,然後直接對著她解釋道:“壽數是天命,這一個人到底有多少壽數,只有老天知道。
我所言的有損壽數是指因著被我下毒而導致身體虛弱,難免會比常人多生病,少說應是要比健康的她自己短壽數年的。
但我也得給你說在前頭,我確實是頭一次給這般稚齡的孩童下毒來治病,毒術與醫術不分家,但終究是損害人體的,你考慮清楚。”
甘娘子現在一個頭兩個大,她本來已經覺得自家小女娘沒救了,因為汪月提及李三娘,就又心生希望。
可見了李三娘,這會子又聽李三娘這般說,甘娘子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到底要不要給楓娘用下毒的法子來治病?
還是說,就這麼讓那東西在楓孃的肚子裡頭長著,長到楓娘活不了的那一天?”
李三娘自是也瞧出甘娘子的無措和糾結來了,她輕聲對甘娘子這般說:“我知此事非是這一時半刻就能想清楚的,這樣,我先開個方子來給楓娘緩解下不適。
過後,到底要如何治?
或者是不治,你回家去好好想想。
若是要治,你就再找時間去婦產堂同那裡的人說一聲,留個信兒,我收到了,自是會再讓你來尋我,到時就給楓娘下藥治病來。
這般,你覺得可行?”
甘娘子失魂落魄的從帳子裡頭走出來,她牽過楓孃的手,離開此處醫帳往家回。
送走了甘娘子和楓娘母女倆,今天的義診也差不多也結束了。
李管事和此處的管事一起在外忙著,李三娘帶著宋茯苓和秋香與汪月、冬凌幾人卻是留在帳子裡頭坐下了。
李三娘端著一杯茶大口的喝著,她今兒個是真的忙的腳不沾地,剛才又給那中了毒的少女以及楓娘瞧病,這會子可算是能好好坐下喝口茶來了。
解了渴,李三娘也就開始例行詢問起來今日義診如何來了。
幾人就今日義診之事聊了小一刻鐘,李三娘瞧見冬凌那明顯有話想要問的樣子,就笑著對她說:“你這丫頭,想問就問,不恥下問才能學本事。”
冬凌先是低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才抬頭看著李三娘問:“醫監,剛才為何要同那娘子說也可不給那楓娘治病來的?
我知道,但凡從醫師口中說出來的話,少說也有七八成的把握。
而且,醫監本事高,既然能從醫監口中說出來這治病的法子,想必應是有八九成的把握來的。
如此來說,那楓娘就該聽醫監的,趕緊治病來的啊。
可醫監卻又說了那些話是,是怕擔責?”
冬凌大著膽子說了這話,說完之後到是有些害怕了,她轉而看向了汪月,羊羔子般溼潤的眼神望過來,讓汪月很是憐惜,想起了家中幼妹來了。
因此,汪月就趕緊接了話頭過來:“醫監,冬凌這丫頭並非是質疑醫監的話,她就是這些日子跟在我身邊,還未曾見過我這般對病人說,心中好奇,才對醫監這般問的。
醫監莫要”
李三娘抬手對著汪月拜了拜,汪月就沒說完自己的話,見汪月不說話了,李三娘才笑著說:“哎呀,莫要緊張,莫要緊張,咱們不過是坐在一處閒話就是了,哪裡要弄得這般嚴肅?
無妨,冬凌能問出來,我才是高興的呢,這說明冬凌是真的思考了,這是好事。
咱們婦產堂裡的人,不論是女醫,還是醫女,或是學徒,只要有問題,不明白的地方,儘管問嘛。
問得多了,才能長本事,才能讓咱們婦產堂越來越好。”
汪月舒了一口氣出來,雖然心裡頭知曉李三娘並非那等不接受質疑和提問的人,但這會子聽得李三娘這般解釋之後,她還是更心安了一些。
冬凌這時候有眼力勁兒了,她緊接著就說:“多謝醫監不怪我,我定好好學,早日正式成為醫女,為咱們婦產堂出力!”
李三娘對著冬凌點點頭,然後她就看向汪月:“冬凌不懂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