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紅色宮牆裡頭,剛剛練了會子橫刀的武帝“嗖”的一下子就甩手,把橫刀飛送進了舉著刀架立在一旁的王大璫所持刀架上的刀鞘裡頭去了。
得虧王大璫這身子有一把子力氣,武帝也是留了手,要不然王大璫非得是摔到地上去。
王大璫把刀架遞給身後跟著的太監手裡頭去了,這才接過了另一個太監擎著的托盤,推盤之中的是才剛浸過熱水的布巾子,他一邊把托盤向武帝身前託舉,一邊聽著武帝的問話。
“是今日吧?”
王大璫聽話聽音,不愧是武帝身邊的老人了,他立馬意識到武帝是在說什麼。
“大家,就是今日。”
武帝擦乾淨了手,轉頭看了一眼王大璫,她吩咐道:“讓柏芝(不可先生的字)上些心,李三娘子所做之事都是為了大唐,可別在這般的日子裡頭出了差錯來。”
“大家,公主殿下今日也要去呢,別說不可先生了,就是近衛軍也是不敢忽視的。”
宮牆之外的各坊各家發出的嘈雜之聲,與宮廷之內安靜的彷彿無人一般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長壽坊,李家,聽著外頭叫賣早食的動靜,李母抬手正了正自己頭上的髮簪。
她看著銅鏡之中的自己,竟是有些淚目起來了。
“這是怎的了?這大好的日子裡頭,怎就如此了?”
李父帶著關心與不解的話語聲,止住了李母眼中要掉不掉的金豆豆。
李母抬手用布巾子抿著眼角邊擦了擦,看著鏡中李父擔憂的眼神她笑著回話道:“我再是想不到能這般早的就得三孃的濟,老來老去,竟是也能穿上誥命的衣裳來!
看著自己這張臉,我恍惚想起了當年生三娘那會子來了,當年她不過這麼大點兒,”李母轉過頭,對著李父比劃了一下子,“我好怕因著這是老來女,給她帶來不好,養不好她可如何是好。
當時只望著她健康長大,將來大了,給她找一好郎君,生個孩子,過這世間最是平常的日子就是最好了。”
李父太明白李母的心情了,也就只有他是能和李母有一模一樣的心情了。
他走近李母,抬手握住了李母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被李父李母擔心愛護著的李三娘,這會子在和婦產堂的眾人並太醫署裡來協助的人一起進行最後的查漏補缺。
突地有身著軍服的兵士稟報進來,“報!太平公主殿下的車架再有一刻鐘就要行進過來了!”
這兵士自是從京郊大營裡頭借來的,當然是看著清陽郡主和太平公主的面子這才有如此標準的待遇的。
要不然,李三娘如今不過就是一五品的官,哪裡有那般大的臉面?
她一小官,可是請不到兵士來的。
聽了兵士的話,李三娘站起身,隨手撫了下官服的下襬,她往周圍的一圈人看了過去,朗聲道:“諸位,還請隨我去迎接公主殿下來。”
其實,在準備這女醫學院開院儀式的時候,除了太平公主之外,王署正還問過李三娘,可要以太醫署的名頭去請三省六部的主官來的。
李三娘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就如之前李三娘所想,平安女醫學院不過就是婦產堂下延伸出來的一家專門培養女醫和醫女,將來好在大唐各處開展婦產堂而建立的女醫學院而已。
而婦產堂不過只是太醫署下的一個分支,當年舉辦第一屆大唐醫師交流會可以用太醫署的名義給各部主官發帖子,請人來觀禮。
可輪到婦產堂來,當真確實是沒那麼大的面子的。
李三娘想做的是事,而不僅僅是要個華而不實的名頭。
能在今日請到太平公主殿下,有武帝提筆而寫的“平安女醫學院”,就已然是足夠給平安女醫學院抬身價了,實不必非要去爭那麼個風頭去。
所以,今日能來參加平安女醫學院的開院儀式的人裡頭,品級最高的也就是太平公主殿下了,緊隨其後的是清陽郡主。
再就是太醫署裡的眾人,與太醫署的瘍醫科關係好的兵部,幾大藥商和長安城裡數得上名號的商號主事和掌號人。
其餘的麼,也就是婦產堂裡的女醫和醫女們的家人,以及考上這平安女醫學院的女娘們的家人們,還有些附近有閒心來看個熱鬧的平民來了。
比如,仇娘子和石春苗的家人們可是都來了的;
還有唐明月的家人,也當真是一個不差的都來了;
那些信服婦產堂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