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人看著手中這封信訥訥不言,她心中這會子亂如麻,本來想好的詞兒,這會子都讓李三娘都打散了去。
李三娘自然看出了於夫人的慌亂,她最後以一句:“夫人不妨回去和於家郞主細細商議一番?
至於那親事,我剛聽著夫人說不過才走到納吉就是了?”
李三娘抬眼帶著笑意的看了於夫人一眼,於夫人自是趕緊點點頭,應了李三娘的問。
“那就用不著如此著急了,我也是成過親的人,我知道這三書六禮少說也得走上個一年半載的,有那講究的世家大族,兩三年都辦不下來呢。
這不正好麼?
趁著這空閒,雪娘既能好好養傷,你們也能好好商議一番往後如何為好。”
把於夫人送出門後,李三娘看著於夫人留下的那禮盒,轉過頭就對宋茯苓道:“茯苓,這盒子裡的,你看著找李管事報上去,一部分當雪娘住咱們這兒的開銷,另一部分用來給雪娘買藥用,剩下的給雪娘她自己拿著,往後這吃穿用度總是壓費銀子的。”
“哎,師傅,我記下了。”
宋茯苓一邊應下,一邊去收那兩倆木匣子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子,甫一進去,就接到了依靠在床頭的於雪蓮望過來的目光。
李三娘對著於雪蓮點點頭,然後她回過身從宋茯苓手裡接過木匣,並對她說:“你幫我把給雪蓮的藥端過來,就帶著石榴出門去買些吃用的物事回來,畢竟往後雪蓮和石榴是得在這兒住上一段日子的了。”
宋茯苓聰慧,她如何不懂李三娘這是要與於雪蓮單獨說話來的,因此,她應了一聲,就衝著於雪蓮床邊的石榴招手。
石榴先是去看了於雪蓮,見於雪蓮點頭,這才跟著宋茯苓出了門去。
至於秋香,她自覺地去了院子裡,還給李三娘與於雪蓮帶上了門。
現下,屋子裡就只剩下李三娘和於雪蓮兩人了,李三娘把桌上於夫人帶來的木匣開啟來給於雪蓮瞧。
“我猜就是銀錠子,於夫人是個大方的,這銀子足夠你和石榴這段日子住在這裡靜養用了。”
李三娘這話剛說完,就聽到了於雪蓮抽泣的聲音。
“哎,你這孩子,怎的又哭上了?”
李三娘三兩步走過去,一屁股坐下,拉了於雪蓮的手,就把瘦弱的她攬入懷中。
“可是又委屈上了?
想要與於家劃清界限?一刀兩斷?
是覺得用於夫人帶來的銀子心裡難受,不想要?”
李三娘一下下的輕撫著於雪蓮的脊背,輕聲細語的在她耳邊這般問。
“先生,我......嗚嗚,我,嗚嗚......我不要用於家的銀子,我不用他們的錢,我......”
哭著這般說得於雪蓮,柔弱的讓人憐愛,李三娘輕嘆一聲出口,緩聲對於雪蓮道:“慢慢說,為師聽著呢。來,擦擦這小臉來。”
李三娘拿出一張布巾子輕柔的給於雪蓮擦拭臉上的淚痕來,“等著,給你弄些水來喝。”
拿著一杯水回到床邊來,於雪蓮已然情緒穩定了不少來,她有些許羞赧,就著李三娘的手飲盡了一杯水。
“可是還要?”
“不要了,先生,已是夠了。
多謝先生!
謝先生冒險去於家救我,謝先生幫我診治,還有小石榴、秋香阿姐、茯苓妹妹,多謝你們,謝謝你們!”
李三娘起身給於雪蓮調整了下倚靠的被子,再次坐下後她抬手給於雪蓮捋了一下耳邊的碎髮,然後微笑著對她道:“若是真要謝我們,那你乖乖吃藥養身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報答。”
說完這話,李三娘就把桌上剛才宋茯苓端來的湯藥拿了過來,“來吧,一口氣兒都給喝了去,喝完了,我給你拿蜜角果子吃。”
李三娘沒食言,她在於雪蓮一口悶了那一碗苦藥湯子後,真的拿了甜甜的蜜角果子給她吃。
“好了,你含著這果子沖沖苦味兒,趁著這時間,聽我仔細與你說說,可好?”
感受到口腔裡的甜,於雪蓮乖巧的對李三娘點頭。
李三娘伸手一指桌上這兩匣子銀錠,就對於雪蓮道:“雪娘,莫要意氣用事!
你既生在於家,那麼你這輩子都是於家女,你與於家是割捨不斷的。
我知你心裡難受,我知你對於於家郞主給你定的親事不願。
但是,雪娘,這世道就是如此,你既然身為於家女,你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