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解開鎖鏈。”
侍衛們上前解開了鎖鏈的一端,掛在牆上的那一端,掛在殷卓離身上的依舊不解。
殷卓離趴在地上繼續冷笑:“老夫沒什麼力氣,別指望我走出去。”
賀子墨轉身給侍衛一個眼色,隨行侍衛便抬了一副擔架出來,將殷卓離放於擔架上抬了出去。
清湘靜觀全程,擺出了一副略好奇的神情,賀子墨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未說什麼轉身離去。
待賀子墨離開牢房,清湘才收起故意裝出來的神情,黯然低頭,他有預感恐怕有生之年沒有機會再見殷卓離了。
同一時間的客棧內,墨奴出神的望著燃燒的油燈,偶爾的噼啪聲挑動著他的心緒。
終於等到這一天,父親終於可以結束一世飄零,落葉歸根了。
“明天會是場硬仗,早點睡!”蘇靜塵坐到墨奴身邊將他摟近懷裡,伸手捂住了墨奴的眼。
“睡不著!”墨奴享受著短暫的黑暗。
蘇靜塵清楚墨奴的心境,這種時刻強迫對方休息沒什麼意義,他鬆開手笑說:“我陪你看日出。”
“嗯!”墨奴依在蘇靜塵懷中,笑看天際。
流星劃過,月華逐漸退去,星光逐漸黯淡,東方開始泛白。
全新的一天開始了……
見面地點意外的設在平沙關外,滿滿黃沙之中潛伏著無數暗衛。
卡拉和玄暉是跟隨廣文帝一道去的,隨行的還有賀子墨,和一個穿了琵琶骨滿身鎖鏈的枯槁老人。
這應該是謝碌所說的殷卓離,卡拉望向老人,殷卓離感知到卡拉的目光,平靜的對視悄悄一笑。
卡拉裝作未看到,撤回視線神情自如。
墨奴和廣文帝差不多同時到會面地點,見玄暉兩人也在場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便了然,廣文帝的個性是一旦佔據優勢就會將對手往死裡踩,得了西洛的幫助,他怎麼會不拿出來加碼。
廣文帝一掃昨日的疲勞,站在烈日黃沙下頗有一種老當益壯的感覺,見墨奴和蘇靜塵已到,心下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
太子站在廣文帝身側,一副春風得意的神情,和漫漫黃沙襯托出來的蒼茫氛圍十分不符。
當真是小人得志!卡拉心中暗箱。
墨奴一眼就看到廣文帝手中的白玉罈子,那便是他父親的骨灰,他的心跳有一瞬間的停滯,然後回神,堅定信念。
廣文帝根本沒有在意墨奴的表現,在他看來,對方如此不過是強撐出來的表現。
兩人一人輕蔑,一人堅定,目光對視許久。
廣文帝率先開口:“朕是個爽快的人,不想和汝多廢話,這是朕的誠意!”
誠意?不過是威逼!爽快?不過是狡詐!墨奴心想,回答:“陛下想要的誠意,我不可能輕易給出,陛下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其中的複雜。”
墨奴並未給廣文帝面子,言語間也未用敬語,廣文帝有些不爽,大勢盡在他手,對方竟還敢討價還價,便道:“既然知道朕是過來人,還敢賣關子?這種事哪有什麼複雜可言?一個選擇便是了。”
“陛下說得輕巧,這世間最難的事便是選擇。”墨奴反駁。
“難?”廣文帝冷笑,摩挲了下白玉罈子,“怎麼會難?你不想要回這個了?”
“威逼之下的承諾不會長久!”墨奴回答,意指當年父親之事。當年顧輕舟最先襄助的是殷卓離,後來迫於日月當空的選擇才襄助了廣文帝。
這段往事廣文帝當然知道,他冷笑:“你當朕是三歲小兒?修煉者和皇位繼承人之間一旦結下血契,修煉者是無法反悔的。”
墨奴聞言皺眉,心道:似乎日月當空沒有這個說法。
殷卓離聞言,偷偷撇開臉,心道:顧輕舟啊顧輕舟,你真是坑得一把好手!
卡拉在結合謝碌給的資料和墨奴林楚給的資訊也未發現有這麼一個說法,疑惑中無意間看到了殷卓離的表情,忽然瞭然,假的?
卡拉心中不由大笑,墨奴今日談判最關鍵的地方便是如何讓廣文帝相信他拿回骨灰之後依舊會襄助太子,因為照之前的資料判斷,日月當空修煉者是可以隨意選擇皇位繼承人,並可以中途改換的。
現在好了,顧輕舟這麼一暗手,這個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坑!實在是太坑了!
墨奴皺眉的同時也想明白了這點,他以為要為之苦辯的事情竟然早已被父親當年的暗手化解。那接下去的事情就好辦了,隨便兜一個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