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爹說不通,便唯有自個兒做決定,我這就收拾利落了去找衛大娘,順便再同松年堂告個假,料想我慣來做事勤懇,姜掌櫃當是不至於為難我。”
說罷,回身便往房後自己與小丁香的屋子去了,將昨日剛拆開的包袱又重新拾掇好,往懷裡一抱,一陣風似的就往外旋。
她與葉謙兩個爭執,從頭到尾,小丁香全看在內,嚇得眼淚都出來了,見葉連翹拔腿就走,忙追在她身後叫:“二姐,你別跟爹橫著來啊……”
一邊叫一邊還想去追葉連翹。
秦氏忙在她背後拉住了她:“行了,讓你姐自己拿主意。”
又在葉謙背上輕輕一拍,道一句“先去醫館吧”,扯著他進了裡屋。
……
若擱在平常,萬氏大抵也不會應允葉連翹隨自己一塊兒去府城,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然而此番,她心下已然是全亂了,見葉連翹直接抱了包袱跑來找她,心下只剩感激,抓著小姑娘的手哽咽個不住。
當著村裡人的面,葉連翹自然有另一番說辭。只告訴眾人,自家爹爹對衛策的傷很上心,只因開著醫館脫不得身,便讓她帶些藥材去交給尚留在府城的葉冬葵,由他拿給衛策,保不齊能派上些用場。
“原本直接交給衛大娘就行,可她和我哥還有安慶哥都不懂藥,少不得便要由我一一說明如何使用。”她這樣對萬安慶他爹說。
說法是有了,至於旁人信不信,她可管不了。
清南縣衙裡打發了專人送衛策和宋捕快的家眷往府城去,葉連翹、萬氏和萬安慶便不敢耽誤,立刻離了村子,到得縣城後,先去松年堂告假,緊接著,便往府城疾行。
只不過一夜而已,便又往府城去了,葉連翹想想,也實在覺得啼笑皆非。這一路上,萬氏一直在抽噎,葉連翹除了軟語寬慰她,也再沒有別的話講,下午臨近未時,馬車駛進城門,終於停了下來。
依著葉連翹和萬安慶的意思,是該先把住處安頓好,但萬氏此刻卻是全無心情,無論二人怎麼勸,非得要先去瞧瞧衛策的情形,多說兩句,她便又是一陣慟哭,葉連翹和萬安慶無法,只得陪了她先去府衙。
做捕快的,受傷是常事,但似昨日那般狀況,卻也委實不多見。府衙裡闢了一處安靜的地方給傷者們歇息,請了郎中前來診治,葉連翹等三人將將靠近那處,鼻子裡便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三人被引到衛策和宋捕快所在的那間屋外,因時常有人進出,門是半敞著的,葉連翹挽著萬氏行至門邊,忽然停住了腳。
一來是想到衛策受了傷,身上衣裳可能不會穿得太整齊,二來,她也著實是有點怕,不大敢進門,便低頭對萬氏道:“要麼我就不進去了,在外頭等著,大娘您快去瞧瞧。”
萬氏拍了拍她的手,答應一聲,和萬安慶兩個顫巍巍地進了門,葉連翹就在院子裡一棵樹下站了,朝四周望了望。
那屋子靠院子這邊有一扇窗,想是那窗戶紙用了太久,被風雨侵蝕得有些薄軟,能隱約瞧見屋子裡的情形。
她看見兩個人影走到榻邊,然後低低的抽泣聲便響了起來。她在心裡暗暗嘆了一聲,氣還沒吐完呢,就聽見一陣急吼吼的腳步聲,葉冬葵從屋裡奔了出來。
“你咋又回來了?”
他不由分說,上前來拽了葉連翹一把,心有餘悸道:“今早衛策哥醒了,同我說了昨天的事,唬得我……你還好吧?”
葉連翹沒答他的話,徑直道:“那你呢,你又在這兒幹嘛?”
“廢話!”葉冬葵睨她一眼,“衛策哥在這府城裡又沒個親人朋友啥的,受了傷,我不得來照顧著嗎?”
話音未落,就聽屋裡傳來一個穩穩當當的男聲:“讓她進來。”(未完待續)
第一百五十七話 心意
那聲音自然是衛策的無疑,葉連翹心下便疑惑起來,轉頭看向葉冬葵,伸手往屋門的方向指了一指。
“不是說,所有的捕快都受了重傷嗎?怎麼他……聽上去還中氣十足的?”
“嘁,這你就不懂了,當捕快的,能和咱尋常人一樣?”
葉冬葵莫名帶了兩分炫耀之意,揚了揚下巴:“昨兒你是沒瞧見,衛策哥可真正硬氣著哩!那刀痕又長又深,血也不知流了多少,郎中前來診治的時候,我光是在旁看著也替他覺得疼,虧得他,愣是連哼都沒哼一聲!倒是那宋捕快被醫治時,疼得哭爹喊孃的,歲數也不小了,真不怕被人笑話!”
“是他硬氣,又不是你硬氣,你有什麼好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