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許多人都看見了,這是又一個不利於我二伯的證言!”
周曉京道:“三叔被害之前跟你二伯發生過爭吵的事,我原先倒是聽父親和二叔都說過!至於其它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按照法律規定,案子在沒有偵破之前,所有的證據以及證人證言都要保密的,周長禎的案子拖了十年沒有破,所以案發當時的情況也就隱藏了十年,幸虧霍雲帆有宋士傑這個好同窗在警務公所裡,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疏通了許多關節,才讓宋士傑把當時的案卷拿出來給他看,所以才能瞭解旁人所不瞭解的情況,若不是他這些年來一直在周長禎被害一案上這樣用心,日思夜想,就算呂老闆提及往事,霍雲帆也不會那麼快就反應出來。
霍雲帆又說道:“你想一下,半夜敲門去買鞋這件事就已經夠稀奇的了,而且時間上是十年前,跟你三叔被殺的年份是一樣的,而且我根據現場留下的鞋印推測過那個鞋印主人的身高,又根據鞋印的著力方式大致判斷過那人的身材,推測出現在案發現場的,應當是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人,這也跟呂老闆所說的相合。所以我才覺得十年前那個來呂記鞋店買鞋的人,與你三叔被殺的案子有扯不斷的聯絡。”
周曉京想想也是,如果真兇的“邦斯”皮鞋沾上現場的鮮血,那麼為了不引人注意,的確是需要半夜去買一雙皮鞋來更換的,但是周曉京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原來如此,讓我想一想,我剛才好像覺得那裡還有點不對勁。。。。。。”
霍雲帆立刻說道:“是不是覺得一場雨把現場的痕跡都衝沒了,卻獨獨留下了指向我二伯是殺人兇嫌的鞋印,覺得很不尋常?”
周曉京驀然醒悟,這個念頭在她心裡模模糊糊的,經霍雲帆一提醒,才清晰起來,這當然不是周曉京反應不夠快,而是霍雲帆幾年來幾乎要把這件案子掰開了,揉碎了,每一條不起眼的線索,每一個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細節,他都思索過成百上千遍了,對於所有的疑點,也仔細推敲過多少遍了,周曉京的這一點疑惑,他當然可以立刻就能解答出來。
周曉京輕輕點點頭,霍雲帆冷笑道:“我也在奇怪,如果我二伯跟這件案子無關,為什麼現場那麼清晰地留下了跟他當天穿的鞋子一模一樣的鞋印,這不是過於巧合了嗎?還是說,有人見到了我二伯跟你三叔的爭吵之後,故意設了這個局,往我二伯頭上栽髒呢?”
這案子到今天也沒有個結局,周曉京作為當事人家屬,也不好隨意評論,只是輕輕說道:“如果有人想栽髒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在當時看到了你二伯和我三叔吵架的人中間,我聽父親說過,那件事發生之前,你家二伯和我家三叔是好朋友,想來就是我三叔出了事,也不會有人想到做這個局讓你二伯頂缸!”
霍雲帆道:“不錯,真正的兇手就在那天那群人中間!”
周曉京杏眸微閃,喃喃道:“那群人!都有誰?”涼涼的夜風吹來,周曉京身子禁不住一陣發抖。
霍雲帆立刻解開衣領,把厚呢方格休閒西裝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說道:“你不知道嗎?那天你三叔和我二伯,都是去浦江大飯店參加一個聚會,聚會的成員大都是浦江豪門中掌握一部分實權的青年新銳,除了他們兩個,還有陸家老爺子沒出五服的族弟陸成秀,那時是幫著陸老爺子打理生意的,如今早已經退隱了,有鄭家五爺,就是鄭恆山的五叔鄭寶梧,有米家二老爺,就是前幾天進了警務公所的米三少爺的二叔,那時候他還年輕呢,另外還有胡家七爺,就是現在的七老爺,謝家的一位少爺,總共是這七個人!在這裡頭,陸家老爺子的族弟陸成秀年紀最大,其次就是我二伯了,剩下的都是些與你三叔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
周曉京問道:“他們聚會做什麼?為什麼我三叔後來又會跟你二伯吵架呢?”
霍雲帆沉聲道:“這件事,我不但從外圍調查過,還問過我二伯,結果證明我二伯沒說謊,他說當晚他們聚會,其實商量的並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而是鄭家和米家有人想要召集浦江這些有頭有臉的家族聯合起來,壟斷鹽市!”
“鹽市!”周曉京訝然道,聲音裡不覺已經帶上了不屑與憤怒,自古以來,食鹽生意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古代的那些富商巨賈就是因為壟斷鹽市而錦衣貂裘,富可敵國,但是壟斷鹽市的背後,卻是老百姓要買高價鹽,這樣做就相當於從貧苦的平民身上搜刮民脂民膏,來滿足個別人的私慾。
周曉京雖然不知道三叔還參加過這樣的聚會,但是她知道在民國四年的時候,因為前清政權剛剛破滅,新立的民國政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