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還是柳樹,不過看個頭,應該楊樹的可能性會比較大,很少有柳樹能長這麼高的。這十幾棵樹在壩上一字排開,就像一排站崗計程車兵一樣守衛著這個土壩。樹下,則是一個個或高或低的土丘,看起來怪異無比。
再走得近些,張宇忽然尖叫一聲,將頭埋在了趙濟勇的懷裡,身子不住的著抖,看來肖楊的判斷相當準確,小丫頭果然受到了驚嚇。程志急忙竄到了趙濟勇身邊,拍著她的肩膀,低聲安慰。
豈止是張宇受到了驚嚇,就連肖楊口見過大場面的方曉晨和劉欣看了之後,也是猛的一收瞳孔,血壓上竄,不由自主的移動腳步,一左一右將程志夾在間,意圖在這個男人身上尋到安全感。
過了好一會,回過神來的方曉晨一把抓住了肖楊的衣領,怒喝道:“你們是不是腦袋讓車門給夾了?什麼地方不好找,找個墳地來辦事。”
現在他們總算是明白為什麼會在莊稼地裡有這麼一個土壩了。
農村人和城裡人都是人,都避免不了自然規律,從下生落地的時候,就註定了會走向死亡。就在喪葬費越來越高,墓地的價格直線攀升,城裡的人開始感嘆這年頭連死都不死不起的時候,農村在這方面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人少地多的地方,各村的村民也不用規劃,大部分都會自的尋一塊地勢較高的風水寶地做為公共墓地。人死之後,就葬在這個公共墓地裡,雖然環境沒有花錢買的墓地要好,可是勝在經濟實惠,先省了買墓地的錢,其次也不用每年都要續費那麼麻煩。
時間一長,這墓地的規模就越來越大,幾乎每一個類似的墓地都有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墳丘。要是白天見了,或許只是在心裡造成輕微的不快,可是此時月黑風高,突然來到這麼一個地方,心之震撼,自然是可想而知。尤其是墓地邊上立著一個連墓碑都沒有新墳,墳頭插著的紙幡雖已殘破,可還是剩了一大半,夜風一吹,紙幡和玉米葉子一起嘩嘩做響,卻比玉米葉子更加令人生懼。
肖楊臉上的表情也不怎麼好看,這也不能怪他,自古以來,對死亡的恐懼已經深入人的骨髓,進而引申到見到與死亡有關的事物,都會激潛意識裡的懼意。嚥了一口唾沫之後,肖楊乾巴巴的說:“兄弟們研究了一下,這種天,這種環境,再加上咱們在旁邊開導開導,那小子肯定得嚇得屁滾尿流,那就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了。”
他不時的提起“兄弟們”這個字眼,意圖相當明顯,就是向方曉晨傳達一個資訊——這些事都是我們大夥一起商著辦的,所謂法不責眾,大小姐可不能見我落了單,就找我一個人的晦氣。
豈料方曉晨對他不住提起的字眼並沒有往心裡去,剛才只是初來寶地,受了一驚而已,定下神來之後,也沒有找後帳的想法。更何況以她的脾氣,要真是想抓落單的倒黴鬼,“法不責眾”這四個字也會被她毫不猶豫的拋到腦後。
劉欣回過神之後,不著痕跡的挪動了幾下腳步,離程志遠了一些,說道:“能不能行?我聽說那小子可不是什麼厲害主,別到地方之後,再嚇傻了。就算不嚇傻,嚇傻了也夠要命的了。”
肖楊遲疑著說道:“這個……,應該不能吧。再怎麼說也是十幾歲的大小夥子,要是見到這東西就嚇傻了,這心理素質也太差了一些。”
“那可不一定,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膽大包天?”
“no,no,no,no。”肖楊一著急,連說了四個英單詞,晃著腦袋說:“要論膽量,曉晨姐才叫女豪傑,前一段和馬峰交的幾次手,在濱海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和曉晨姐相比,我充其量只能算是膽小如鼠。”
方曉晨和馬峰起衝突,純粹是聽到程志吃了虧,腦袋一熱,要給情郎找場子。本來她也不想親自出馬,方越元態度暖昧,遲遲不動手,那就只好自己領著人幹了。事後被方越元狠狠訓斥一番,自己心裡也是一陣後怕。總算是馬峰害怕站在她身後的方越元,事情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擺平。過後經劉欣一分析,覺得方越元還是有心要動手的,只是不全是為了給程志報仇,更大的謀算,還是藉機在馬峰的心頭插上一把利刃。但是他和馬峰沒有撕破臉,這個白臉,還得由她來唱,然後方越元再幫她收拾殘局。否則,她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調得動方越元最精銳的一批手下。
雖然被自己老爹擺了一道,讓方曉晨心裡很不爽,但不可否認,那幾場Pk,卻是方曉晨引以為傲的得意之作,在讓人認識到方越元的實力的同時,濱海大小勢力也知道,方越元的女兒並非一個只知道花錢,只會仗著自己老爹的勢力胡作非為,實則一無是處的千金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