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關心,老爺子也不至於得了癌症。亦或者,多關心一些,知道老爺子的癌症,也不會讓他獨身一人承擔病魔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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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蘇寅政給喬宋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喬宋很安靜的沒說什麼,只是在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似乎叫了他一聲。蘇寅政掛了電話,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抽菸抽了很久,才轉身回屋子裡。
他知道喬宋需要自己陪在身邊,她表妹剛出了那樣的事情,而始作俑者又是因蘇家而起,她為了自己而隱瞞事情,心裡肯定不好受,若是他陪在身邊,就算不會消減她內心的愧疚,也至少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可他現在脫不開身,老爺子的身體已經很差了,醫生說最多隻能活過三個月。
他不能丟下爺爺,去陪喬宋。喬宋還有大半生可以陪伴,可爺爺等不起了……
而且他更沒有臉面去見她,老爺子的請求,他不能置之不理。若是聽了老爺子的安排,他就成了幫兇,幫著白淺逃脫制裁。他承諾過喬宋,會讓兇手繩之以法,而今,明知道兇手,他只能昧著良心把白淺放過。
於心難安……這四個字恐怕是他此刻心情最好的寫照,只要想到喬宋說信任他的那一幕,他心裡就像有把刀,在狠狠地刺著心。他寧可傷自己十分,也不願看著她失望的目光。
他愧對喬宋的信任,在看到老爺子昏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要負了她給予的新人。
蘇老爺子醒來,已經是晚上了,看到他還在,沉默著沒說話。
他知道自己的決定,會讓孫子有多為難。他活了那麼多年,自問對不起的人寥寥可數。可如今,卻又要多添很多人,對不起姜家的姑娘,對不起自己的孫子,也對不起自己的孫媳婦兒。但明知要對不起那麼多人,他依舊要這麼做。
寅政和他脾性很像,對自己的愛人更是珍重,讓他騙喬宋,比割他的肉更讓他難過。
但白淺可以出事,卻絕不能因為寅政而出事。
蘇家已經對不起白淺一次了,不能對不起她第二次了。
吃過藥後,蘇寅政在老爺子家住了下來,蘇老爺子只當他不存在,一切如舊。可憐的是家裡的傭人,夾在兩人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蘇寅政監督著老爺子吃完藥,睡下,才折身回臥房。
凌晨時分,蘇老爺子起來,一個人走到書房裡,開啟書桌上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老舊的照片,看著上面的人,不由得老淚盈眶,“阿年,我很快就會來陪你了,你等著我,很快了……”。
☆、222 明月的沉默
天矇矇亮的時候,喬宋睜開眼睛,看到窗外開始飄起鵝毛大雪,落在碧綠湖面上很快就融化了。此刻的風景恐怕是A市哪裡都比不上的,可她卻沒了欣賞的心情,蘇寅政一夜都沒回來。
她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下意識的把不喜歡吃的菜挑起來,想要夾到一旁,伸出手才恍然想起來,蘇寅政不在。
吃過早餐後,喬宋讓方嫂叫司機,到了醫院門口,她順便買了一些早餐,一個人慢慢的走到病房門口。聽到裡面痛苦的聲音,手中的早餐落在地上,她驚慌的推開門,“怎麼了?”。
“宋宋,明月……明月她醒了……。”,柳如絮眼淚簌簌的落下,抓著喬宋的手哭喊著說道,“我可憐的孩子呀,我到底做了什麼孽,才讓明月遭這樣的罪。”。
喬宋微微放下的心,又揪了起來。
剛才聽到哭聲,她還以為是明月出事了,卻沒想到是醒了。
“小姨,明月醒了,你就別哭了,她還需要你,看到你這麼傷心,她也該傷心了。”,喬宋扶著柳如絮坐到沙發上。
“宋宋……你沒見到明月的樣子……她一直摸著自己的臉,說好疼……好疼……我聽她這麼說,就恨不得是自己替了她受這些罪。明月她以後可怎麼辦,我真害怕她想不開……宋宋,小姨真的很難受……”,柳如絮邊哭邊說,悲痛的樣子落在喬宋眼裡,刺得心生疼。
安慰了柳如絮後,喬宋和醫生說,自己要去看看明月。
很快,醫生就安排了相應的人員來,喬宋穿上防菌服,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進入了重症監護室。
明月躺在床上,戴著呼吸罩,羸弱的身體在病床上像一隻被撕碎後重新修補好的娃娃。似乎是感覺到有人進來,她微微動了一下,將頭偏向門口這邊。
喬宋走到床前,握住姜明月的手,淚水斷了線落在防菌服裡。
“表……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