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又收回目光。
“清清,你把孩子教育的很好。”言談忽然開口說道,這句話他想了很久,很久都沒這種無措的感覺。在見到思哲時,他的手腳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裡,有很多話想說,但是這些話都像棉花一樣堵在了他的嗓子眼上。
她的確把孩子教育的很好,雖然身體看起來並不怎麼好,但孩子的精神是騙不了人的。
喬清低著頭擺弄自己的手指頭,“是思哲懂事,他三歲的時候就知道怎麼用天然氣熱粥了。”她在外面打工的時間很長,很少時間陪著思哲在家裡。所以他要學習怎麼照顧自己,吃飯、穿衣、熱飯……原本不該在那個年紀學習的,思哲全都要學會。她心疼,可也莫可奈何,單親家庭的孩子生來就比別人家的孩子多受一份罪。
是她造的孽,所以無論多苦都只能往肚子裡咽。
“剛才介紹你……我還思哲他會一時間接受不了,你給他一段適應的時間吧。”喬清吞吞吐吐的說道,她真的沒辦法在兒子第一眼看到他就介紹說是爸爸。連她都覺得彆扭,更何況是思哲。
還是一步一步慢慢來,等兒子能接受言談了,再告訴他事實。
“我懂。”言談語調平靜的說道,眸底卻染上了幾分憂傷,她能讓他見孩子已經是莫大的寬容了,還有什麼不滿的,“要給他多少時間才能適應?”
“嗯?”喬清愣了一下,沒明白。
“適應的時間。”言談重複了一遍。
“三個月吧。”喬清含糊的說道。
言談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那在這段期間裡,我可以看思哲嗎?”
“可以的,你可以隨時來看看他,但必須有我陪在一旁。”喬清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對孩子怎麼樣,沒別的意思的。”
“什麼別的意思?”言談垂眸,話問的很平靜,感覺他根本沒往歪處想。
“沒什麼。”喬清咬著下唇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他明知道她話裡的意思還一再的裝傻。
“那明天我帶思哲去檢查下身體,這幾年是你帶著思哲去找醫生,還是蘇易楠負責的?”
“我。”
“病情很嚴重嗎?難道不能徹底的根治?”
“沒有,只是我一直沒湊夠做手術的錢,才一再的拖延到現在。醫生說,思哲還是孩子,越早做越好。”喬清想到思哲的病,心裡就愧疚的不行。她這個做母親的,沒給孩子什麼好的,反而留給他一身的病,到現在也沒能治好。
她低著頭,長長的頭髮垂下來映襯的她原本就小的臉更小了,從言談的角度看,幾乎能看到喬清低垂時的睫毛,卷卷的,長長的,思哲的睫毛就遺傳自她。或許有些緊張,她的鼻尖布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好像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
“那安排時間做手術吧。”言談開聲說道。
“好。”喬清緊緊地捏著拳頭悄悄的放在自己身後的一側。
商量好,兩人走出來,喬思哲已經等的不耐煩了。探出小腦袋看著兩人,喬清心頭莫名,思哲的脾氣很像言談,都是急性子。只是言談會偽裝自己的急性子,讓人從表象上覺得他很溫潤,做事不緊不慢。
相處久了,就知道,並非如此。
她每每對著思哲,總忍不住想,言談小時候會是怎演的。
“媽咪,你和叔叔在說什麼?”喬思哲抬頭看著她。
“在說思哲看病的事情,思哲,等這幾天我們去檢查身體好不好?最後一次了哦,我們思哲可以成為一個健康的孩子。”喬清輕柔的說道。
“真的?”喬思哲眼睛一亮,“叔叔難道是醫生嗎?”
“不是。”言談聲音低沉。
“那為什麼媽媽要找舒書商量這事情?”他不明白。
害怕兩人再聊下去會穿幫,喬清連忙說:“思哲,你不困嗎?明天你還要上課呢。”喬思哲努了努小嘴,在喬清的目光下垂下了腦袋。
把思哲送到臥室裡,喬清有些疲憊,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看了一眼言談說:“你是回去,還是在這裡將就一晚?先說好了,家裡沒多餘的床給你,你要留在這裡只能睡沙發了。”
“睡沙發。”言談求之不得,又怎會拒絕。
喬清困的直打哈欠,捂著嘴打了一個,眼淚都出來來,“那我給你拿被子。”
她說著,轉身往臥室裡走去。
等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床厚被子,言談接過,鋪在了沙發上。
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