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鋼化牆面,只有一盞燈亮著,光刺著人的眼,裡面兩個頭上蒙著黑布的人倒在地上,正被人拳腳招呼著。
這兩個人頭上罩著黑布,脖子上用皮帶捆著,雙手被反剪身後,雙腳也被皮帶綁著。那些皮帶都是薄的,綁得挺緊,隨著兩人的疼痛掙扎,早就磨破了皮肉。越是掙扎越往裡割,疼得地上的人嗷嗷叫。
這還不算完,旁邊拳打腳踢的人裡,有一人手裡提著鞭子,隔一會兒抽一鞭子,甩得還挺有節奏,一看就是練過的。那鞭子可不是普通鞭子,粗倒是不粗,上面卻是編著倒鉤刺,一鞭子甩下去,皮開肉綻!
這鞭刑是安親會里專門用來處置犯了幫規的人的,只是鞭子數根據所犯幫規的大小輕重有差別,但無論輕重,哪怕是十鞭二十鞭,這罪都不是人受的。執刑的人手上功夫那都是練過的,保準打不死人,傷不到大血管,但鞭鞭下去都是鉤著皮肉的,可謂苦不堪言。像叛幫之類的重罪,在臨死之前都是要挨足了鞭刑的,往往打得人血肉模糊,都看不出人樣了,卻還是能活著。
鞭刑在幫會里算是很活受罪的刑罰,但今天捱打的兩人卻不是幫會里的人。沒人問這兩個人犯了什麼事,反正老大讓打,那就打!
鋼化牢房外,是一處長長的走廊,牆面也都是高階鋼材,冷冷的材質映著人影,怎麼看都是一處高科技的秘密牢房。這樣的地方很難想象會存在在東市這樣的城市裡,但它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就在億天俱樂部的地下。
牢房裡燈光亮堂,走廊裡卻是沒開燈,燈光映著一道模糊的人影,男人倚著牆,看著差不多了,才抬了抬手。
裡面揮鞭的人立刻便停了,“老大。”
“行了。給這兩個人留口氣兒吧,等著夏小姐來處置。”說話的人正是東市安親會堂口的老大,高義濤。
高義濤瞥了牢裡地上倒著呻吟的兩人,剛毅的臉龐上面無表情,眼底更是沒有一絲憐憫,反而是有點感興趣的意味。安親會抓了這兩個人,自然能查到兩人的身份來路,這可是夏小姐家裡的親戚啊。他記得,半年前,她處置過家裡兩個親戚,這怎麼又跑出來兩個不長眼的?
還從青市大老遠地跑來找麻煩?呵,真是不開眼。東市是夏小姐的老家,安親會在她還沒成立華夏集團的時候就已經在黑道上發出了禁令,誰敢惹她,就等著安親會的收拾!
這父子兩個撞上來之前也不打聽打聽,在東市亂來,簡直是找死!
要不怎麼說,人有的時候,命都是自己送上來丟的呢?
高義濤無聲哼了哼,牢裡執法的人提著鞭子出來,另外兩人也出來,牢門鎖上,便一左一右站在了兩旁。高義濤吩咐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他得在俱樂部裡等著夏芍的到來。
夏芍直到半夜才來。
她得在家裡安撫奶奶和父母親,尤其是奶奶。江淑惠並不知道孫女從小就在後山宅院裡跟著唐宗伯學玄學易理的事,李娟和夏志元只得和夏芍一起把這些事一說,夏芍也說了說自己為華夏集團建立人脈的過程,老人這才信了孫女辦這公司並沒在私底下受什麼男人的欺負。
老一輩的人對風水的事信的多,對於這麼多老總大官都找孫女看風水,江淑惠是信的。但她卻是很驚訝,孫女小時候在老家住了好些年,天天往後山宅院跑,她還以為孫女是看後山的老人孤苦伶仃,才常去陪著老人解解悶。沒想到她是偷偷拜了個師父!這可是瞞了好些年啊!
“你這孩子,淨會瞞著奶奶!”江淑惠埋怨了兩句,但再埋怨,也抵不過此時放下心來的感覺。她趕緊又拉著孫女的手左看看右瞧瞧,像小時候那樣拍了拍她的背,直說她實在是不容易。直到怎麼瞧都瞧著她確實是沒事的時候,老人才慢慢放下了心。她從小疼這孫女那真是疼去了心坎兒裡,乖乖巧巧的,從小就會體貼人。誰要是欺負她,她老婆子第一個跟他拼命!
夏芍只得在一旁陪著笑,“那還能怎麼辦啊?我那時候說,指定家裡誰也不同意。”
夏志元和李娟聽了也只能苦笑,可不是麼?她那時候才多大呀?要是跟家裡說了,全家人翻了天也不可能同意她學這些。
“媽,您就放心吧。這孩子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她做什麼心裡都有數。要真有人敢欺負她,咱們家就是拼了家底人命,也得給她討個公道回來!您就放心吧。”夏志元勸道。
江淑惠只得嘆口氣,拍了拍孫女的手。
夏芍看著奶奶情緒穩定了下來,這才又囑咐奶奶,這事就別跟爺爺提了。他脾氣硬,認死理兒,怕他轉不過這個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