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懼地咬了咬唇,“我、我有事想求你幫忙。”
說出求字的時候,她臉上發燙,不由低下頭,不敢看徐天胤,卻聽見一聲車門開啟的聲音。她一抬頭,看見副駕駛的車門開啟了。
“上車。”徐天胤的話很簡潔。
聽在劉嵐耳中卻覺得很冷硬,她有些不敢過去,但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上了車。
“說。”車門一關上,徐天胤便問。
劉嵐坐在他身邊,只覺被他的氣場壓得頭也不敢抬,更想不到他說話這麼簡潔直接,連句寒暄的開場白也沒有。
“我、我想求你……幫幫天哲表哥。舅舅和舅媽出事的話,他以後……會很難。”劉嵐咬著唇,低著頭,等著被拒絕,就像她這段日子求父母的時候,他們為難的拒絕。
她等著被徐天胤拒絕,畢竟她和這個哥哥並不熟悉,而且還有過不愉快。她能感覺到他轉頭看來,只是默默注視便讓她有莫大的壓力,她不敢抬頭,因此也沒有看見徐天胤眸底一閃而過的羨慕。
“好。”
最終,她只聽見這一個字。也正因這個字,她怔愣了半晌,倏地抬起頭來,眼中有著巨大的不可思議。
她來這裡之前,想過很多種自己被拒絕的理由。或者說,她認為自己一定會被拒絕,但還是來了。她從來沒想過,只是一開口,他就答應了。她從來沒想過,她準備的那些打動他的理由一句也沒用上。更沒想過,他答應得那麼幹脆,就連她在家裡求父母的時候,他們也是因外公這次很生氣,而不敢幫忙。
“可是外公那裡……”
“我去說。”
“……真的麼?”劉嵐捂著嘴,眨著眼,眼圈漸漸泛紅。
“嗯。”
他的話,永遠這麼簡潔,自從看見她,停下車,他的話就沒有超過三個字的時候。但正是這一句句最簡潔的話,讓她咬著唇,眼淚刷地流下來。
這些天,她為了求父母,什麼招數都用過了。撒嬌、發脾氣,甚至絕食的招數都使了,就是不管用。她從小就被父母寵著,從來不知道求人的難,第一次體會就持續了幾個月。
她是獨生女,沒有親哥哥。生活在這個圈子裡,真心的朋友也少,從小就只有天哲表哥像親哥哥一樣護著她,在父母都忙的時候,是他照顧生病的她,陪著睡不著的她聊天,在她虛榮的時候陪著她出席舞會,在她因為徐家表小姐的身份引來一群公子哥兒的時候幫她把關。他們是最親的表兄妹,感情好得不比親兄妹少。因此,她什麼事都護著他,甚至到了偏執任性的地步,不分對錯,排斥任何可能會對他不好的人。
她不喜歡天胤表哥,覺得他不是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人,沒有共同語言,尤其不喜歡他惜字如金。她在他剛剛從國外回來的時候,曾經試著跟他聊天,瞭解他在國外做什麼,可是卻發現他話少得可憐,又一副孤漠冰冷的樣子——他似乎不喜歡他們。
從那以後,她便不喜歡他,也不再接近。隨著年齡慢慢長大,當她懂得更多利害關係,她發覺他是徐家的長孫,爺爺更疼愛他,於是她便覺得他會是天哲表哥的威脅。自那以後,她對他更加敵意。她覺得,他應該也是不喜歡她的,這無可厚非,她從來就沒對他好過。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到,當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當她絕望的時候,伸手拉住她給她希望的人會是他!
她的父母都不幫她,他居然點頭答應了!
她的父母任她鬧了幾個月,他居然只聽她說了幾句話。
“表哥,謝謝你……”這幾年,這一聲表哥,她從來沒像此時這麼真心過。
此時,她才體會到,他的惜字如金在這種時候是多麼地珍貴。
徐天胤沒再說什麼,只是發動了車子。車沒開進軍區,而是調轉方向,一路開回到徐彥英家門口,直到劉嵐下車進了家門,他才開車離開,重新返回軍區。
車子漸漸看不見的時候,劉嵐開啟房門走出來,望著車子開遠的方向,默默不語。
別墅裡,夏芍也將目光收回來,笑容溫柔裡帶著疼痛。他是最重視家人的,或許他惜字如金,但他每字必諾。或許他孤漠冰冷,但這世上不會有比他更貼心的人。
他做的永遠比說的多!
希望經過這次,他們能發現他的好,並懂得感激,用心待他。
……
這一回,許是夏芍的期望奏效了,事情也就過了一個星期,徐彥紹夫妻的處置便下來了。
徐彥紹被記過處分,但並未丟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