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上五花大綁地綁著個倒黴蛋,嘴裡塞著抹布,臉色白得紙似的,眼神驚恐。尤其當看見夏芍走進來之後,眼神就更驚恐了。
而坐著的刀疤臉男人,溫燁認識。在跟泰國降頭師鬥法的時候,這人帶著幫會的兄弟幫忙做過搬屍工。
如果吳震海知道溫燁內心對他的毒舌印象,估計他能氣笑了。堂堂京城地界兒的黑道頭子,在這年紀不過十三四的少年眼裡,就是個搬屍工。不過吳震海不知道,所以他一見夏芍和溫燁進來,便笑著站了起來,“夏小姐,溫少,我還以為你們能來在王家那姓潘的娘們後頭,沒想到你們倒比她快。”
吳震海稱呼溫燁一聲溫少,自然是訊息靈通,知道夏芍在跟泰國降頭師鬥法之後收了溫燁為徒。哪怕溫燁的年紀比吳震海差了兩輪,在他眼裡,他就是個孩子,這聲溫少也得叫。除卻溫燁是夏芍親傳的弟子這點,他的功夫也是不弱的。吳震海能感覺得到,在他眼前的雖然是個孩子,但他發出的氣場卻隱隱讓他這種外家高手有種忌憚的感覺。
兩人要真過過招,他未必能贏這少年!
吳震海的感覺可謂準了,如今的溫燁在修為上已經突破了煉氣化神的境界,功法上也進入暗勁了。
他年前在跟通密那一戰時,為保同門強行突破,險些害了自己。經過半年的調養,過年的時候回到香港,唐宗伯和張中先兩人見他身體無大礙了,親自指點他突破的境界。如今,他雖然剛剛邁進暗勁的門檻,還有待磨鍊,但確實已邁入高手行列了。
吳震海其實也不弱,他今年四十七歲,六歲開始練功,四十年如一日,外家拳法早就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且他對敵的經驗絕非溫燁這年紀可比,兩人若是切磋,溫燁不使用玄門術法的話,可能會堪堪戰平,或者溫燁會吃點虧。
但以溫燁剛剛十四歲的年紀來說,他的天賦可謂絕高了。
這時候,夏芍已帶著溫燁坐了下來,她一坐下來就瞥了眼地上綁著的那人,玩味笑道:“我能不快點來麼?來慢了,說不準命都沒了。”
成貴被夏芍這麼含著笑意一瞥,那才是感覺自己的命要沒了!他是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居然這麼離奇!吳震海約了潘珍,明明看起來是接了這樁生意,沒想到就回頭就把他綁了,通知了夏芍。
成貴的內心不得不產生了一個驚悚的想法——難不成,吳爺是故意約了王家人來,今天是想讓王家也栽進來?
這、這不可能吧?王家是什麼權勢,什麼背景?利弊都跟吳震海分析到了,他為什麼還是要站在夏芍這邊?
成貴的眼珠子滴溜溜地望著夏芍,驚恐而又詫異,這女孩子,到底還有什麼能量啊?
“哼!想要夏小姐的命,他王家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吳震海冷哼一聲,一指地上的成貴道,“這不開眼的小子我給夏小姐綁來了,還有個躲在背後的,我給約了來。一會兒,隨您處置。”
成貴心都跟著沉到底了,眼神發直,還真被他猜準了?
這時,吳震海轉頭望了眼門口,罵道:“來得可夠慢的!媽的,這些當官的,擺架子擺到老子頭上了!”
夏芍微微一笑,京城的權貴向來眼高於頂,就算是有事求人,也要擺擺身份。黑道的人他們並非不懼,只不過王光堂算得上軍委領導人,潘珍看不上黑道的人也正常。吳震海約她見面,在她眼裡就是想接這樁生意、想要王家的好處,既然這樣,潘珍手裡也算有談判的資本。她擺擺身份晚點到,不過是不想把身段放得太低,免得一會兒吳震海獅子大開口。
“那我們就先吃飯吧。”夏芍淡然一笑,看了身旁小臉兒嚴肅的溫燁一眼,“小燁子下午還得上課。”
吳震海一愣,立馬道:“好好好,告訴酒店服務生,上菜!媽的,等那娘們幹嘛?”
菜早就點好了,正宗的京味宴席,幾分鐘菜就上齊了。夏芍拿了碗碟來,給溫燁夾了些他平時愛吃的菜。男孩子到了他這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絕大多數是無肉不飽,溫燁也一樣。夏芍夾的菜,溫燁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吃,狼吞虎嚥,看得一旁吳震海都樂了。
“溫少這是……早飯沒吃?瞧這餓的。”
夏芍笑道:“慢點,別噎著。”
溫燁也不聽,低頭迅速吃了個半飽。他不是餓,是要早點吃完,一會兒好揍人!
而在地上倒著的成貴吶吶望著溫燁的吃相,再看夏芍慢條斯理捏了塊栗子糕放在嘴裡咬,心裡已經鬧不清這是什麼情況。這看起來像是一會兒要出大事的樣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