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兼有!”見他伸手,樂意很自然將手中的重物遞過去。
接過她手中的大袋小袋,他搖頭,“難怪行李超重。”
因為走得匆忙,他們帶回來的東西大多是臨上飛機前在機場免稅店中買的。馬爾地夫本身並沒什麼出名的特產,但在兩個小時的候機時間內,樂意還是買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帶回來給朋友同事當禮物。
到了齊正集團樓下,方起歌本要幫她將重物提上去,卻遭到了樂意的強烈反對,“我拎得動,你去上班吧!”
一直以來,她都不是那種柔弱的女子。彼時和前男友童越關係融洽時也不太慣指使他做苦力,遇上搬宿舍扛書也大多是自己完成。所以,童越過去常說,她犟得讓人無語。
不知算不算心想事成,拎著東西轉身,就看到了一襲正裝的童越。看到她滿手的袋子,三步並作兩步趕上來,不由分說接下兩個。樂意恰好要找禮物給他,也沒搶回來,就著他的手在大門口翻起東西來,“等等!”
“什麼事?”隨著她的視線,童越好奇得湊過去看。兩人因此頭挨頭,狀似親密得靠在一起。
上班時間,齊正大門口人來人往,樂意和童越兩人站在靠近旋轉門的位置,有些突兀的顯眼。去而復返的方起歌握緊了樂意的手機,大步流星朝她們走去。
“你落在車上的。”將手機遞給樂意之後,他沒多做停留轉身就走。雖然覺得方起歌態度奇怪,樂意卻沒有意識到是什麼問題,直到童越忍不住提醒,“方先生,好像生氣了!”
她疑惑的反問:“……會嗎?”
童越望著她,堅定的點頭。
“不管了!”咬唇望了眼雷克薩斯離去的方向,樂意壯士斷腕一般回頭,拿出剛剛找到的東西,遞給童越:“送給你的。”
“謝謝!蜜月旅行怎麼樣?”接過包裝精美的禮盒,他微笑詢問。
過敏的難耐時刻佔據了大半的旅程印象,她下意識的搖頭。
童越卻想到了別的方面,頓了頓空出一隻手輕拍她的肩膀,半開玩笑說:“我記得是我先說要結婚的,但你卻嫁在我前頭,這不是個巧合吧!”
樂意茫然的望了他一眼,童越的輪廓在冬日陽光下益發的清俊,想到自己那樁不被父親祝福的婚姻,微微有些酸澀。
下班之後,因為要將禮物帶給皓皓和小婉,樂意沒讓方起歌來接。好在那兩人也有良心,將見面地點改到公司樓下。
她們到的時候,恰好看到童越離開。皓皓冷哼,“你們倆難道要舊情復熾?”
樂意叉腰憤恨:“燒你個春光燦爛豬八戒。”
小婉抬了抬眼鏡,扳過她的臉,“你看著我的眼睛,你現在心裡想的是誰?”
樂意微惱得揮開她的手,“別鬧了,我們沒事。”
“沒事最好,別好了傷疤忘了痛。”皓皓的話莫名提醒了她,方起歌左手上的舊傷。
顧婧,兇手,方起歌。
顧傑說,他是害死她的兇手;顧傑說,他曾經許她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是多久?
短短的五年,然後,灰飛煙滅。
關於顧婧的一切,都是顧傑所說,她從來不知道,方起歌心中的她是怎麼樣的。
眼前,突然下起雨來,樂意撐傘站在雨中,看著方起歌逐漸走遠,想叫卻發不了聲。此時,天上的雨水突然變作血色緋紅。咆哮著落下來,濺了她滿身滿臉……
從噩夢中驚醒,空寂的房間裡迴盪著樂意驚懼的抽泣聲。凌晨兩點,方起歌還未回來。抱著被子,她將自己縮成一團,渾渾噩噩不知躺了多久。有雙手將她的頭從被子裡挖出來,“樂意!”
方起歌略微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睜開腫脹的雙眼,看清了他的臉,突然伸手攬住了他,“方起歌。”
你的一生一世,有多久?
原本方起歌還對今早那幕耿耿於懷,現下見了她的樣子,滿腔不鬱早都隨風化去。望著她,不覺放柔了聲音,“怎麼了?”
樂意一邊搖頭,一邊越發往他懷裡靠去。
被她撩撥得蠢蠢欲動,他抵著她的額頭輕哄,“發生什麼事了?”
“做噩夢!”她的回答簡明扼要。
方起歌心下疑惑,硬抬起她的下巴,逼視著她的眼睛,“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沒有!”害怕夢中那個逐漸遠去的身影成真,她並不敢開口,眼神閃爍的迴避。
“我要去洗澡。”方起歌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