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
﹁不只是有趣。﹂我咕噥。
﹁所以妳可以忍受某些疼痛。﹂
我聳肩。﹁嗯,我想是吧。﹂哦,他到底要說什麼?我的焦躁程度在芮氏地震儀上又提升了好幾級。
他深思地撫著下巴。﹁安娜塔希婭,我想重新開始,先由香草純愛進行,等到有一天妳更加信任我,我也相信妳會開誠佈公地和我溝通時,我們就可以更進一步,做那些我喜歡做的事情。﹂
我震驚地看著他,腦中一片空白,就像當機的計算機。他焦急地望著我,但我看不清楚眼前的他,就像被奧勒岡州的夜晚覆蓋似的。我心想,終於來了。
他想要走向光明,但我可以要求他為我這麼做嗎?而我真的不喜歡黑暗嗎?有時候,黑暗面也不
41
錯——關於湯馬斯?塔利斯那一夜的回憶浮上我心頭。
﹁但是懲罰的部分呢?﹂
﹁不再有懲罰。﹂他搖頭。﹁沒有了。﹂
﹁那規則呢?﹂
﹁也沒有規則。﹂
﹁完全沒有?但你有需求呀。﹂
﹁我更想要妳,安娜塔希婭。過去這幾天宛如煉獄,我所有的直覺都告訴我要讓妳走,我配不上
妳。
﹁那傢伙拍的照片……我看見他眼中的妳,妳看起來無憂無慮,非常漂亮。不是說妳現在就不漂亮,但是妳現在坐在這裡,我看得出妳的痛苦,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禍首這種感覺並不好過。
﹁但我是個自私的男人,從妳跌進我辦公室的那一刻我就想要妳了。妳是那麼獨特、誠實、溫暖、堅強、機智、天真又調皮,清單簡直列不完,我佩服妳,想要妳,只要想到妳可能會被其他人擁有,就讓我黑暗的心靈有如刀割。﹂
我的嘴發乾,真要命。如果這不是愛的宣告,我不知道什麼才算。這些話徹底顛覆了我的心緒,宛如水壩潰堤。
﹁克里斯欽,你為什麼覺得自己的心靈是黑暗的?我永遠不會那樣想。或許你很悲傷,但你是個好男人。我看得出來……你很慷慨、仁慈,從來不會對我說謊,你的優點信手拈來。
﹁上星期六對我來說實在太過震驚。我瞭解你一直對我很寬容,我只是無法成為你想要的樣子,但離開後我才明白,你在我身上造成的痛楚根本比不上失去你的心痛。我很想讓你開心,但也很不容易。﹂
﹁妳常常讓我開心,﹂他低語,﹁我要告訴妳多少次才行?﹂
﹁我從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有時候你非常封閉:…就像一座孤島。你讓我害怕,所以我常保持
42
沉默。我搞不懂你的情緒變化模式,它常在電光石火間就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而且你不讓我碰你,我多希望能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他在黑暗中對我眨眨眼。看起來小心翼翼,我再也無法抵抗了,我解開安全帶爬到他腿上,出其不意地捧住他的頭。
﹁我愛你,克里斯欽?格雷,你準備好要為我做這麼多,我才是那個配不上你的人,我也很抱歉無法滿足你要的一切。也許要花點時間:…我不知道……但是,好的,我接受你的提議。我要在哪裡簽字? ﹂
他伸出雙臂緊抱住我。
﹁噢,安娜。﹂他低聲說,鼻子埋進我的發。
我們相擁而坐,聽著音樂,那是一首撫慰人心的鋼琴曲,反映著車裡的氣氛:暴風雨後甜美的寧靜。我蜷縮在他懷裡,頭枕著他的肩,他輕輕撫著我的背。
﹁撫摸對我而言是絕對限制條例,安娜塔希婭。﹂他輕語。
﹁我知道,也希望能瞭解原因。﹂
過了一會兒,他嘆口氣,柔聲說:﹁我有個可怕的童年,吸毒妓女有個皮條客??????﹂他沒說完,像是記起某種難以想象的恐怖回憶而全身緊繃。﹁我還記得。﹂他喃道,輕顫了一下。
我的心倏地…揪,想起他身上那些燙疤。噢,克里斯欽,我緊摟他的脖子。
﹁她虐待你嗎?你的母親?﹂我的聲音低柔,泣然欲泣。
﹁我記得沒有,她只是漫不在乎,皮條客動手時她沒有保護我。﹂他哼了一聲,﹁應該都是我在照顧她吧,當她終於了結自己的生命,整整過了四天才有人報警找到我們:…我還記得。﹂
我不禁驚恐地倒吸口氣。真可惡,怒火一路燒上我的喉頭。
﹁那真的很糟糕。﹂我輕聲說。
﹁我的過去就是這麼糟。﹂他喃道。
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