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沁府不像其他地方是方方正正的一片,而是葫蘆形,有一部分因為連結著金雞山,城牆繞著山一直到山旁邊的北沁河,而新的臨江王府就在金雞山的半山腰上,一條寬敞山路連著山腳下繁華的北沁,山腳下的臨江王府像一座世外桃源,隱隱地淹沒在一片翠綠中。
外頭人聲鼎沸,就算入了秋,鏡樓還是能感覺到額上沁出些汗珠來,又不敢去擦拭,突然間轎子停了下來,她感覺到有人輕輕踢了下轎門,接著周圍越來越嘈雜,她聽不見月衡澋的聲音。眼前一亮,媒婆粗糙還染著鳳仙花汁的手掌伸過來,小心地攙扶著她下轎,一片紅豔豔下她只能看見許多人的腳來來回回的,原本是要媒婆背進門,可等到跨了火盆,媒婆才將她背進大門,就放下了,另一雙大掌小心地扶住她,身子一輕,竟然被他打橫著抱了起來。
“不要亂動,是我,”月衡澋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第二道門還要走一段路,媒婆怕是背不動了。”
周圍的鬨笑聲和口哨聲不斷,鏡樓在紅蓋頭下的臉騰地一下紅了,雙手不知所措地抓著眼前的衣襟,惹來月衡澋一陣低笑。
雖然是被抱著,鏡樓還是覺得十分顛簸,顯然是走上了石階,身後的喧鬧漸漸小了,身後可以聽見依舊跟著一大群人,嘻嘻哈哈的好不熱鬧。
“新人見禮!”媒婆在前頭喊道。
鏡樓渾渾噩噩地捏著紅綢,被喜娘攙著拜堂。
堂上是先帝的牌位,因為茶亞皇后被免,沒有資格作為皇室子弟的正堂,所以拜也只能是先帝一個,礙於皇室情面,一定得拜。
在一聲高唱“送入洞房後”,月衡澋立刻被一群道喜的人包圍住了,而鏡樓穿過長廊被送往新房。新房由於是正房,距離也不是很遠,沒走幾個迂迴便到了,鏡樓坐在床上,長長的鬆了口氣,喜娘又是輪番上來說著吉祥話,在北沁沒有其他皇室子孫,自然沒有女眷陪坐,讓鏡樓自在多了,過了好一會,月衡澋快步踏入新房。
“王爺請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鏡樓的雙手緊張地攪在了一起,眼前一亮,月衡澋呆呆地拿著秤桿看著她。
喜娘小聲地笑了起來,麻利地準備著合巹酒,高唱起吉祥詞來,兩人十分僵硬地按照喜娘的指示一步一步走著,接著大把的花生紅棗等等撒過來,又剪了兩束頭髮,在鏡樓看來麻煩了半天才停歇。
等到一溜的喜娘退下去,新房裡竟然半個人都不見,這讓月衡澋皺了皺眉,隨即安慰鏡樓道:“原本我安排了女眷,看來許是半路出了什麼事。”
鏡樓搖搖頭表示不介意,想到自己和他今後就是夫妻,頓時囧得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擺,
結髮之妻都是第一任妻子,月衡澋的原配嫡妻是被休棄而且還除了族,所以鏡樓自然在所有的禮節上都用了原配嫡妻的規格,此時鏡樓對月衡澋還是心存感激的。府內所有的姨娘已經被送了出去,原先的王府改建成了新式學校,這些都是之前與朗家談好的條件。
接著門被敲了兩下,月衡澋應了一聲,迎春端了碗麵進來,恭敬地行禮道:“迎春給小姐姑爺道喜。”
月衡澋淡然地一點頭,整理了身上的喜服,站起來,看了鏡樓許久,才道:“我要去前院敬酒,你先吃先東西墊墊肚子。”
“嗯。”
鏡樓小聲地應了,被他有些直白的目光看得帶出幾分羞澀來,迎春依舊端著面不動,眼觀鼻鼻觀心,而月衡澋聽到她的聲音,笑了笑,想要碰她又縮回了手,又叮囑了一句才離開。
人一走,迎春頓時活絡起來,因著沒有陪同的女眷,半夏幾個還笑嘻嘻在門口張望,被迎春看了個正著,伺候著鏡樓卸了妝又換下一身沉重的喜服。喜服只有裡衣是朗家準備的,鏡樓一進門就是王妃,是有一定規格的禮服和繡樣的,有些繡樣超出朗家的能力,屬於皇室專屬,如此一來喜服便是由王府送來的,鏡樓象徵性地釘了顆飾釦而已。這身喜服用珍珠繡著五彩朱雀,肩上滿是用金線繡成的祥雲,肩上墊挺直,掩飾住了鏡樓嬌小的身段,鳳冠用了洋人的工藝,華麗卻輕便許多,讓延秋都忍不住讚歎。
“你看王爺這手筆,可見對小姐多上心了!”半夏小聲說著,看著鏡樓的臉一紅,頓時和迎春相視而笑,姑爺越是在乎小姐,也讓她們陪嫁的幾個人越有有面子。
“對了,陪嫁的兩房正好是延秋一家和孫媽媽一家,是否都安頓好了?”鏡樓連忙咳嗽一聲轉移了話題。
迎春笑著替鏡樓拆頭髮,一邊說道:“兩家都是管田莊的,在府裡臨時安排了住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