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冤?”張嫿攏了攏被風吹得凌亂的鬢髮,皺眉道,“平安符和花枕是她親手獻給我,她是幫兇,按宮規也難逃一死。”
“真正的殺人兇手是萬側妃,您難道不想將她繩之以法麼?”
“許清如已死,如今死無對證,僅憑你的片面之詞,皇上和太子都不可能發落萬側妃。”
“如果卑職可以指證七夕之夜坤寧宮花房的意外是萬側妃一手策劃呢?”
張嫿動容,眸光一沉,問道:“你有什麼證據?”
☆、295 祝你百年好合
武文翰低下頭,愧疚地道:“卑職罪該萬死。花房的房梁就是卑職動的手腳,那晚卑職扮成花匠,按照萬側妃的吩咐看到您和蘭妃娘娘進來後便引動機關,讓您當場斃命。”
怪不得那晚許清如沒有赴宴!張嫿想起沈蘭曦的慘死,不由雙目赤紅,恨聲道:“原來是你搞的鬼!”
“萬側妃以表妹的性命要挾卑職,卑職不得不聽命於她。”武文翰磕頭道,“卑職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乞求您的饒恕,卑職只有一個心願,將真正的兇手繩之以法,替枉死的表妹報仇。求太子妃幫幫卑職。”
張嫿臉罩寒霜,聲音似切冰斷雪:“祈福大典之後萬側妃一直被禁足於慈慶宮,她又是如何指使你殺人?”
“太子妃不要忘了她的父親是錦衣衛副指揮使,她的姑姑是宮中最有權勢的貴妃娘娘。她又豈會安份守己地呆在慈慶宮?卑職願意在皇上和殿下面前指證萬側妃的惡行,求太子妃成全。”
張嫿盯著他,良久,緩緩地說道:“好。”
武文翰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哽咽道:“卑職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什麼事?”
“卑職為虎作倀,死有餘辜,只求死後能和表妹葬在一起,生不同衾,但願死能同穴。”
張嫿腦中閃過許清如臨死前寫的那句“一入宮門深似海”,心中一軟,點頭道:“我答應你。”
武文翰身子一震,磕頭道:“多謝太子妃。”
“你跟我來。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太子殿下。”張嫿轉身便走,忽聽身後高斐喊道,“嫿兒!”
她頓住腳步,回過頭,卻見高斐關切地望著自己,幽深的雙眸含著幾分擔憂,皺眉道:“我不知道帶他來見你是對還是錯。不管結果如何,記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張嫿微笑頷首:“我先走了。你保重。”
武文翰向高斐抱拳行禮,鄭重地道:“高兄的大恩大德,小弟來世再報。”兩人步下臺階,眨眼間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高斐望著夜色中那抹遠去的倩影,滿臉落寞與苦澀,清冷的月色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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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書房的窗戶仍透著橘色的燭火。張嫿望著湘妃竹簾不知為何心沒來由地一緊,頓了片刻,方掀簾進去。
朱祐樘頗有些意外,上前牽起她的手,擰眉道:“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你身子尚未痊癒,要聽周太醫的話乖乖躺在床上休養。你若有事,派人傳個話,我會過去看你。”
張嫿望向武文翰,說道:“我想讓你見一個人。”
朱祐樘這才注意到她身後站著一名侍衛,十分眼生,應該不是在宮裡當差,遂皺眉問道:“你是何人?”
武文翰跪下道:“五軍營步軍副把總武全參見太子殿下。”
朱祐樘愣了愣,疑惑地問道:“你既是五軍營步兵副把總,為何不呆在營裡反而跑到宮裡來了?你不知道士兵擅自離營是死罪麼?”
“卑職是來向殿下自首。”
“自首?你犯了何罪?”
“七夕之夜卑職按萬側妃的命令暗中在花房的房樑上動了手腳,意圖殺死太子妃。蘭妃娘娘捨身相救當場斃命,而太子妃受驚滑胎,這一切全是卑職造的孽。卑職罪該萬死。”武文翰低下頭,如實答道。
朱祐樘臉色遽然一變,冷聲問道:“萬側妃指使你殺害太子妃?你是五軍營步兵副把總,她有何能奈命你做事?”
“許淑女是卑職的表妹,萬側妃拿她的性命要挾卑職,卑職不敢不從。”武文翰神色悲憤,哽咽道,“更卑鄙的是她還以卑職的性命要挾許淑女,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