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玥目光落到他與張嫿十指緊扣的手上,心中泛起一股酸楚,瞬間又收斂起所有的情緒,溫柔地說道:“你沒事,我便放心了。我先走了。”說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身拐進一條小徑離開。
朱祐樘,張嫿匆匆回到行宮,趕到萬鶴松風殿,卻被守在殿門前的錦衣衛攔住。
萬通行了一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殿下終於回來了。皇上聽說您失蹤後,急得病倒了,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朱祐樘平靜地說道:“本宮要進去探望父皇,麻煩萬副指揮使進去通報一下。”
萬通為難地說道:“這可不成。太醫正在裡面搶救皇上,誰都不可以進去打擾。”
朱祐樘忍著怒氣,淡淡地說道:“好。那本宮就在這裡等著。”
萬通道:“殿下請便。”說罷便負著手揚長離去。
張嫿心中隱隱覺得有些蹊蹺,緊握著朱祐樘的手,悄聲道:“祐樘,好像有些不對勁。”
“你看出來了?
“剛才一路過來,發現守衛比之前還要森嚴,而且全都是萬氏的人。按理說聽到我們回來,牟指揮使肯定會出來迎接,可到現也未見到他人影。”
“我也察覺了,的確很古怪。我們要小心。”
陽光透過樹葉的罅隙在兩人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兩人額上均沁出細密的汗水,嘴唇乾燥,靜靜地站在樹下,擔憂地望著緊閉的殿門,直到光影漸漸轉淡消失,暮色四合,也未見到一個太醫從殿內出來。
朱祐樘擔心皇帝病情,再也沉不住氣,提步向前去,剛剛跨上石階,“錚”的一聲,兩名錦衣衛拔劍出鞘,面無表情地說道:“太子殿下恕罪,貴妃娘娘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去打擾太醫救治皇上。”
朱祐樘沉下臉:“讓開。本宮要進去看父皇。”
一名錦衣衛答道:“卑職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殿下不要為難卑職。”
“給本宮讓開!”朱祐樘冷聲喝道,強行走了兩步,兩把利劍同時擋在他面前。
“貴妃娘娘有令,擅闖者殺無赦。殿下還是請回吧。”一名錦衣衛說道。
朱祐樘臉色微變,擅闖者殺無赦?萬氏想玩什麼把戲?父皇病情到底如何?
萬通不知道又從哪個角落冒出來,施施然地走到兩人面前,說道:“太子殿下,皇上昏迷不醒,太醫尚在裡面救治,您這個時候在這裡吵嚷可不大合適。卑職勸您還是先回去吧。等皇上醒了,您再來請安。”
朱祐樘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本宮只是想看一眼父皇,不會打擾太醫救人,還請萬副指揮使行個方便。”
“不是卑職不給殿下方便,實在是貴妃娘娘有令,卑職若放您進去,便等同抗旨,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你是老妖婦的親弟弟,就算犯了誅九族的大罪,老妖婦也不會捨得殺你!張嫿心下暗自腹誹,悄悄扯了一下朱祐樘的衣袖,示意他先離開再作打算。
朱祐樘擔憂地盯了一眼緊閉的殿門,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本宮也不為難你。父皇若醒來,立即派人通知本宮。”
萬通應了聲“是”,說道:“恭送太子殿下,恭送太子妃!”
兩人回到碧霄閣,卻見門口立著數名面生的侍衛,朱祐樘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徑直進屋,綠翹,小環等人見他們平平安安回來,驚喜道:“殿下,太子妃,您們總算回來了!”
朱祐樘揮手道:“除了德全,你們全都退下。”
綠翹答了聲“是”,領著眾人退了出去。
朱祐樘臉色凝重,沉聲問道:“現在到底什麼情況?為何行宮裡的侍衛都是萬氏的人?牟指揮使呢?”
德全亦有些糊塗,稟道:“殿下失蹤這幾日,奴才和暗衛們一直在尋找您的下落,未曾留意到牟指揮使。不過,外面這幾位侍衛是今兒臨時調來的,聽說是為了加強行宮的安全。”
朱祐樘沉吟了一會兒,吩咐道:“你出去探一下情況,儘可能聯絡上牟指揮使,還有,暗地裡見一面周謹,問他父皇的病情到底如何?”
德全點點頭,行了一禮,恭敬地退出去。
張嫿斟了一杯熱茶遞給他,溫言道:“祐樘,先喝口茶潤潤喉。”
朱祐樘有些心神不寧,呷了一口便擱在桌上,怔怔地望著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
張嫿心中一緊,在她記憶裡,朱祐樘不管碰到什麼事情,都是冷靜從容的,哪怕兩人初次見面時,他被老妖婦派出的刺客追殺,危在旦夕,他臉上也未露出過一絲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