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只會惹貴妃生氣。”
萬通如聞綸音,忙不迭地行禮告退而下。
皇帝似想起什麼,問張嫿:“你和太子一起遇到刺客,可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張嫿茫然地搖搖頭:“臣媳不知道。”心下暗道:老妖婦裝腔作勢地罵了幾句萬通,你便輕饒了他。我若告訴你汪直說的那些話,別說老妖婦不會放過我,說不定你也會治我一個誣陷之罪。
她是聰明人,當然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皇帝不以為意,又道:“患難方顯真情。這回太子遇險,你沒有扔下他獨自逃生,可見你對太子真心真意。朕很是欣慰。”
張嫿只覺得有兩道利劍般的目光狠狠地剜向她,心底不禁打了個冷戰,結結巴巴地道:“父皇過譽了。這是臣媳應該做的事。”眼角餘光看到萬貴妃陰惻惻地望著她,心下暗道,這下虧大了!老妖婦下個要對付的人肯定是她!
皇帝看了一眼榻上的朱祐樘,說道:“朕先回去了。太子若醒了,立即派人稟告朕。”
張嫿答了一聲“是”,恭敬地將皇帝與萬貴妃送出門口,回到寢殿,愁眉苦臉地望著朱祐樘;心下萬分沮喪,不知道老妖婦會如何對付她?
朱祐樘毫無所知地躺在榻上,呼吸微弱。
張嫿盯了他一會兒,似想到什麼,忙命人去太醫院請周謹過來。這次出人意料的是,周謹到得極快,額上沁出一層亮晶晶的汗水,很顯然是匆匆奔跑而來。
“周太醫,麻煩你檢查一下太子的傷勢。”張嫿有些焦急地說道。
不是她信不過徐康海。後宮到處都是老妖婦的人,朱祐樘又生死未卜,她不能不小心點。
既然周謹是朱祐樘的心腹,自然比徐康海更可靠。
周謹忙走到榻邊,伸手搭在朱祐樘手腕上,眉頭卻越皺越緊,半晌,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四周,說道:“啟稟太子妃,殿下的傷勢無甚大礙。”
張嫿已然明白,揮下摒退所有左右,開門見山地說道:“周太醫,太子的傷勢究竟如何,請直說。”
周謹神色凝重地說道:“殿下的傷勢很兇險。微臣需要替殿下金針療傷,還請太子妃從旁協助。”
張嫿心頭一跳,道:“好。本宮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周太醫儘管開口。”
“請太子妃除去殿下的衣物。”
張嫿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除去朱祐樘的衣袍,觸碰到朱祐樘冰冷如鐵的肌膚,心不由突突地跳動,他不會死吧???
周謹從藥箱裡取出一套金針,拈起一根三寸長的金針刺入朱祐樘的百會穴中。
張嫿吃了一驚,她略懂醫理,當然知道百會穴是人體最重要的穴道之一,此穴一旦受傷非死即傷。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張嫿強迫安捺住滿心的震憾,緊張地盯著他,只見他出如風,認穴又準,瞬間便用金針刺入了朱祐樘的奇經八脈中,最後幾個穴位,周謹刺下去很慢,額上不斷地冒出黃豆般大的汗水。
約莫一盞茶時間,周謹使完一整套金針療傷,冷汗透溼重衫,神色卻十分輕快,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說道:“殿下的性命總算保住了。”
張嫿見朱祐樘雖依然昏迷不醒,臉色卻恢復了幾分紅潤,不由鬆了一口氣,感激道:“多謝周太醫。”
周謹道:“太子妃若無其他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張嫿微笑道:“周太醫慢走。”
周謹行了一禮,便了出去。
張嫿坐在榻前的錦墩上,望著朱祐樘,哀聲嘆氣地說道:“你沒危險了,我麻煩可大了。老妖婦心狠手辣,肯定不會放過我。”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便趴在榻沿上睡過去。
次日一早,張嫿醒來後揉揉惺忪的睡眼,只見朱祐樘仍昏迷未醒,呼吸均勻,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遂放下心。
綠翹率著金蓮,碧桃進來,服侍她洗漱更衣。
過了一會兒,徐康海進來替朱祐樘把了一次脈,眼中的驚訝一閃即逝,起身恭敬地道:“殿下恢復得很好,應該很快便會醒過來。”
張嫿不動聲色地讚道:“多虧院正大人醫術高明,殿下才能逢凶化吉。院正大人對殿下忠心耿耿,本宮銘感於心,定當重重賞賜。”
徐康海誠惶誠恐地道:“太子妃言重了。這是微臣份內之事,絕不敢要太子妃的賞賜。”
張嫿心下冷笑,你效忠的人是老妖婦吧?如今朱祐樘已沒有性命之憂,我若再對你大加賞賜,老妖婦定然以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