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她猝然轉過頭去,心中隱約有些不安忐忑。
“我出去瞧瞧,主子你別出來。”
瓊音笑容一斂,掉頭走向門邊,疾步匆匆,開啟門來,過了許久,小跑著衝進內室,面色驟變。
“郡主,爺的寢宮來了刺客,驚動了爺——”
穆瑾寧陡然站起身來,她也不顧外袍都不穿,徑自走出門去,瓊音眼神一黯,隨即跟了上去。
最終還是惹出了這麼大的事端。
寢宮已然一片火光,出動了約莫百來個侍衛,已經抓獲了幾名黑衣人,地面上滿是刀劍血汙,她從人群之中擠進空隙,疾步匆匆走上階梯,推門而入,好不容易才平息急促的呼吸,眼神一瞥,卻迎來滿目驚痛。
秦昊堯正坐在軟榻上,卸下寬鬆裡衣,王鐳正在為他覆上白色布斤,沒想到他的肩胛處已經被深深刺傷,如今鮮血從血窟窿之中汩汩而出,將華服染上大片鮮紅,她微微怔了怔,彷彿突然忘記了呼吸。
“交給我來吧。”她深深喘了口氣,走到王鐳的身側,王鐳看她這麼說,也不再拒絕,將手中的白色布斤遞給她,這便退了出去。
秦昊堯的眉頭緊蹙,他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她一看就是得知訊息就走來,如今的深冬夜晚,她甚至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袍子,連棉襖外袍都不加,淺粉色的袍子將她的身子襯托的更單薄,肩膀更削瘦,如今已經是三更天了,她或許是從睡夢中醒來,墨黑長髮披散在腦後,螓首上只有一個不曾拆開的鬆散素髻,一路上冒著寒風而來,少許有些凌亂。
她抿著泛出乾澀的唇,俯下身子,雙目緊緊凝在他的上身,將白布緊緊覆上他的傷口,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空隙,甚至他肩胛處的鮮血沾染她的粉色袍子,讓她的胸襟上滿是血色,她也神情灌注,不曾分心。
他突然備受吸引,只因為她這麼認真的神情,比任何精心策劃的語言,更加有說服力,更加讓人心動,更加讓人難以拒絕。
刺客,當然是衝著秦昊堯來的。
他如今還在養傷的時候,身手也不若以前乾脆利落,更不能耗費大量的體力,那些人……一定是知曉秦王被投毒的訊息才會蜂擁而至。她眸光一閃,彷彿看得到敵人的用意,因為秦王如今被下了毒,體力大損,如今下手是最好的時機,他們才絕不能錯過良機。
她垂著眼眸,長睫顫動,動作利落,為他結實的肩頭纏繞一圈圈的白色紗布,他的面容俊美,身體卻並不羸弱,身上也可見幾處年代久遠的痕跡,都是在沙場上廝殺之後留下來的戰利品。
“你何必動手,太醫不說你養傷都來不及嗎?”
她低聲細語,素白雙手將紗布打了個結,才從軟榻上取來裡衣,連忙為他披上穿好,正想將厚實外袍披在他的身上,他卻突地一手握住她的柔荑。
“既然是衝著我而來,至少死在我手裡。”
他冷冷地開口,每一個字都透露出寒意,雖然他被刺了一刀,但也利落扭斷了刺客的頭顱,將整個人都摔下階梯,筋骨盡斷。
若不是憤怒之極,謹慎的秦昊堯絕不會親手了結他們,穆瑾寧的眼波一閃,凝眸看他,他這輩子,不願再被任何人戲弄。
一旦有人要在太歲頭上動土,他哪怕撐著生病的身體,也會折斷他們的腦袋。
“很可能是太子的人。”
他凝視著穆瑾寧的眼神陡然變深,眉宇之間的陰霾依舊不曾散去,讓他整個人看來陰森至極。
她蹙眉回視,彷彿喉嚨緊縮著,實在不能反駁辯解,只能低下頭,繼續盯著他肩頭。
“如今還在暗處躲躲藏藏,不敢出來,卻在操控計謀殺我——”他的黑眸宛若尖銳刀子,在她的身上幾乎要刮下一層皮來,讓她血肉模糊,他無聲冷笑,肩胛處的疼痛,敵不過心中的寒意,見她沉默不語,他更是揚聲大笑,笑的無法自抑:“你不說太子絕不會有異心?他怎麼會心甘情願被他的皇叔奪走原本是他的江山?他怎麼會沒有異心?!”
看著這樣的秦昊堯,穆瑾寧卻覺得心似乎被一隻大手揉碎了,她的臉上再無任何血色,眼波閃耀。
“如今你是不是還想一口咬定,那些想殺我的人,根本就和太子無關?”秦昊堯陡然將笑意斂去,指著門外的夜色,他直直望著她的眼底,不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他非要她看清,到底誰才是更值得她守護偏袒的一方。
聞到此處,穆瑾寧的手腳頓時冰冷,她相信太子夫婦不會有這樣的念頭,她甚至在秦昊堯的面前,用自己的人頭擔保,只要他放他們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