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蒼穹躍然紙上,不若清晨般光明,而是有些許迷離光耀,手中的狼毫點上紫彩顏色,淡淡的紫色蒙著豔陽光輝,神秘斑駁,將那湖光山色映襯的宛若無人仙境。
墨跡落在畫卷最左側,兩行娟秀字型,襯得女子的細膩端莊。
赤松臨上游,駕鴻乘紫煙。
”你先去歇息吧。“穆槿寧示意雪兒先退下,窗前的夜色朦朧,雨聲漸小,或許明日清晨,便又是一個大好晴天。
雪兒應了句,就走出外堂,剛走出門去,一聲悶沉,在如今過分安靜的黑夜,卻更加清晰。
穆槿寧神色一沉,放下手中的狼毫,解開披風,腳步輕盈走到外堂,將雙門推開,剛要邁出一步,一道寒光,已然閃過她的眉眼,逼向她的喉口。
一把冷劍,架在她的脖頸,她再踏近一步,就要割斷她的脖子。
她默默垂下眉眼,雪兒緊閉著眼,已經倒在門邊,幸好身上沒有任何傷口,畢竟這些人是衝著她而來。
早就料到了,待她跟太后說出她發覺的事實之後,便會遭來殺身之禍。如意的死,讓她清楚,太后絕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遲早會派人來殺她滅口。
前日在集市上險些被擄走刺傷,要不是瓊音拼死護著,太后的心願早已達成。如今,這兩日她閉門不出,太后按耐不住,居然想要在秦王府刺殺她?
未免太小題大做。
唯獨這樣,才能讓她跟心中的秘密,一起被埋葬在冰冷地下?!太后大可找個緣由剝奪她的郡主封號,把她趕出秦王府,但又畏懼皇上吧,一旦她的身上沒有秦昊堯的烙印,皇帝就會有所為了。
”我說水池的魚怎麼死了,原來是有人要送上門來!“
一道清麗嗓音,猝然劃破此刻的安謐,瓊音拔出腰際佩劍,掃視一眼,看雪兒已經昏倒在地面,更是不再廢話,幾招就讓穆槿寧面前的黑衣人應付的愈發艱難。
穆槿寧倚靠在門邊,突地從屋簷上躍下數人,都是黑衣裹身,手中的利劍泛著冷光,她的心裡已然低呼一聲,這回來的陣仗,實在是不容小覷。
她眸光一滅,卻不再走入內室去,疾步奔出院門口,繡鞋陷入泥淖之中,越走越是步伐沉重,格外艱辛。
身後的黑衣人,縱身一躍,已然就到了她的前頭。
雨水打溼了她的黑髮,她緊抿著粉唇,冷冷相望,正在此刻,雨聲中傳來急匆的腳步聲,黑衣人一個失神,已然被集中手腕,利劍直直垂下,刺入泥淖之中。
一塊石塊,也落在穆槿寧的腳邊,那人只以石塊為器,在夜色濃重的時候還能準確擊中手腕,可見深不可測。
”動手,一個也不要落下。“
說話之人,正是王鐳。他身後四五個都是王府的侍衛,今日正是他當值,秦昊堯也不曾要他伴隨左右,他才留在王府。
王鐳走前兩步,不遠處的打殺畫面,似乎一分也無法感染到他,他朝著穆槿寧說了句。”郡主,屬下已經叫人去請王爺回來,請等候片刻。“
她眼底一沉,他的話音剛落,一個黑衣人已經朝他撲過來,他頭也不回,那把利劍已經要砍下他的肩膀,他才旋身,不過幾招,已經將那人踩在腳下,黑靴重重一擊,那人整張臉幾乎都陷入泥水之中,被封住穴道,無法動彈,雙目畢露,張開的口中已然流出血來,汩汩而流的血液匯入泥淖中的雨水,漸漸流向穆槿寧的繡鞋邊,染紅了她的鞋尖。
一陣厭惡油然心生,她避開眼眸去,親眼見識過王鐳的武藝,更清楚秦昊堯身邊的侍衛,都如他一樣心狠手辣,絕不留情。
她退後兩步,避免雙腳踩在血水之中,默默望向眼前的景象,雖然夜色濃烈像是在她的眼前蒙上一層黑紗,但在心裡頭,她早已升起一隻火炬,目光如炬般審視著,不為所動。
”抓活的。“
依稀之間,她聽到秦昊堯的低沉嗓音,朝著那聲音的方向,她轉過身去,卻猝然身子一僵,雙腿直勾勾跪下去。
眼看她就要獲救,遠處的黑衣人不甘整個計劃落空,將手中利劍運飛出去,深深沒入她的身體。
秦昊堯疾步走到她的身前去,就在她整個人跌入泥淖之前,抱住她的身子。一把利劍,已然刺入她的肩頭,他黑眸一沉,將她倚靠在一旁,從王鐳手邊奪過長劍,招招狠絕,將他逼到牆角,手持利劍,深深刺入他的心口,冷眼看著利劍一寸寸沒入,不顧耳邊撕心裂肺的痛喊聲,他的俊顏越是一分動容,便越是冷厲可怖。那人被利劍釘在牆面上,牆角滿是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