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道:“聽說昨天下午出了一件事兒,周安縣氮féi廠的一個車間主任被該廠的一名職工給滅了門,一家三口都被殺了,這事兒鬧得tǐng大的,市委韓書記親自打電話過問了,所以周安縣的黨政一把手都在市裡,詳細情況還不知道。”
李子yù聞言眯了一下眼睛,道:“是氮féi廠?那個出過最大毒品案的地方?”
秘書點了點頭,李子yù“哦”了一聲,道:“知道了,你去備車。”
等秘書離開了,李子yù才抓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但等了很久也沒有人接聽,便又打了傳呼,結果還是沒有迴音,李子yù的神sè便有些難看起來,琢磨了一陣子,正打算重撥電話的時候,卻看到妻子從樓上下來,便隨口道:“李紹呢?”
妻子道:“小紹昨天回來得太晚,這會兒還沒起chuáng。”
李子yù冷哼了一聲,道:“讓他下來,我有話問他。”
妻子見李子yù神sè不大對,便忍住了yù衝喉而出的話,轉身上樓去了。
李紹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多分鐘之後了,看到父親yīn沉著臉望著自己,便有些膽怯,站在樓梯口,縮手縮腳的道:“爸,你找我?”
李子yù望著兒子驢高馬大的個子,微微發白的臉sè,甚至眼圈兒也有點兒發黑,便知道兒子昨晚幹什麼去了,不禁沉聲道:“你看你成什麼樣子?都快三十歲了,一事無成,還整天出去鬼hún,我看你遲早都會死在女人肚皮上”
李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子發脾氣,捱了罵也不敢還嘴,等李子yù歇口了囁嚅道:“我就是個陪客,孫韶請客,又不能不去……”
李子yù年齡雖然有些大了,但耳朵tǐng好使,一聽兒子說是跟孫韶出去的,神sè便微微一緩,不再訓斥他晚上出去鬼hún的事兒,轉過話題道:“你最近鬼鬼祟祟的跟陳健在一起搞什麼?怎麼陳健的電話也打不通?”
李紹聞言愣了愣才道:“什麼鬼鬼祟祟的,說的那麼難聽,我們在辦正經事呢,孫韶找了一條發財的路子,陳健不過是幫著跑跑tuǐ,我們也順便沾點兒光。”
李子yù冷笑道:“孫韶跟前還會少了跑tuǐ的人?他搞什麼名堂我不管,你少跟著瞎摻和。”頓了頓才續道:“陳健不是已經從上海回去了嗎?怎麼聯絡不上?”
李紹聞言心裡就有些發虛,老子能知道陳健的行蹤,十有七八也就知道他一天都幹了些啥狗屁倒灶的事情,這可不是啥好苗頭,只是此時卻有些顧不得了,心裡盤算著怎麼過老頭子這一關,嘴上卻道:“昨晚他就成回周安縣了啊,聯絡不上,可能是有什麼事吧?”
李子yù道:“有什麼事,能讓他連我的電話都不回?”
李紹臉sè就有些青紅不定,遲疑了一下才道:“周安縣氮féi廠昨天出了點兒事,陳健是分管的主要領導,可能是在處理那個……事情吧,”他顯然也知道這種事情瞞不住人,頓了頓才補充道:“有個工人把車間主任殺了,據說跟廠裡的事情可能有關。”
李子yù原本還沒把這事兒往心上放,之所以打電話給陳健,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周安縣那可是塊大féiròu,市裡的主要領導都心裡有數,如今那裡可全是自己對頭的地盤,若是有機會,他自然是不想放過,哪怕搶不到嘴,也可以做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但兒子變顏變sè結結巴巴的話卻讓李子yù皺起了眉頭,斜睨著兒子,沉聲道:“跟我說實話,究竟怎麼回事兒?有沒有你的關係?”他在官場hún了多半輩子,整天干的就是察言觀sè揣摩人心的工作,李紹的那點兒道行根本不夠看。
李紹被老子一bī,下意識的就往樓臺上退了幾階,然後靠著扶手,目光偷偷打量了老子幾眼,見李子yù並沒有要動手的打算,這才接道:“也沒多大事兒,不就是死了個人嘛,不管怎麼處理,牽扯不到陳健的身上,跟咱們就更沒關係了。”
李子yù瞪了兒子一眼:“別給我打馬虎眼,若是沒甚事兒,怎麼會讓陳健連夜從上海回來?周安縣的書記和縣長都跑到市裡來了?”頓了一下又道:“而且也不是死了一個人,而是被人滅了門,性質及其惡劣,市裡是不可能不聞不問的。”
客廳的門從外面推開,李子yù的秘書在門口遲疑了一下才進來道:“李市長,車已經準備好了,嗯,還有一件事,周安縣那邊出了**,有上千人打著橫幅到縣政fǔ請願,標語寫得非常出格,市政fǔ那邊已經來電話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