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陪我躺會兒。”天仔緊緊摟著李晨的腰，慢慢閉上了眼睛。
李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睡著了，遲疑了很久才低低的問：“你父母知道你是GAY嗎？”
“知道。”天仔在他肩頭吻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
李晨小心翼翼的繼續問：“那你以前有過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嗎？”
“都有過。”
“是在交往之後才發現自己更喜歡男人嗎……”
“你的口氣怎麼那麼像我父母找來的心理輔導師？”天仔笑了，“好吧，既然你問了我就誠實的回答你。其實女人抱起來更舒服些，身體柔軟面板細膩，更何況女人還會用化妝品和漂亮的衣服美化自己。”
“你的解說真……真直接。”李晨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了。
“但是男人不一樣，因為他們每一次都會痛。只有甘願為一個人一次次經歷痛苦，那才是最高層次的愛情。”
“也許你說得有道理。”李晨苦笑，“但是不能再延續家族的血脈，你不覺得虧欠了你的父母嗎。”
天仔沉默了很久才回答：“這和你沒有關係。”
“是和我沒有關係……” 李晨笑了笑，最終還是沒能說出那後半句話。
既然雙方的家庭都不可能接納這個事實，總有一天，我會為了對父母和家庭的責任離開你。
“我去洗澡。”李晨順手抓了一塊毛巾披在身上站了起來，“浴室在哪？”
“右邊的門出去左拐右拐再左拐，在那個景泰藍花瓶左邊那個門繞到陽臺的方向，那裡有個單獨的整體浴室。”
“……”這是打算在家裡邊建米諾斯迷宮困死自己嗎？
這間屋子的設計確實很有新意，尤其是那間浴室。
浴室就是一間透明的玻璃房子，跟閣樓似的藏在屋子靠後面的位置，三面是玻璃幕牆，剩下的一面牆有一半是玻璃，靠上的一半是深藍色的鐵藝欄杆，上面纏滿了密密麻麻的爆竹花藤，地上鋪著幾個剛剛凋落的花苞。
屋頂也是透明的，高空略微稀薄的空氣從欄杆間自由流通，隱隱約約的花香味並不絢爛濃烈，卻彷彿融入了每一個細胞。
雖然知道周圍不可能有人朝裡面窺探，李晨還是心虛的放下了所有的簾子才小心翼翼的站到了噴頭下面。
雖然這次遠比上次的感覺好多了，但水流從隱秘部位劃過的時候，細微的刺痛還是令他微微顫慄。天仔的體溫和呼吸就像融進了他的血液和靈魂，清洗著身體，似乎也能感覺得到他殘留的氣息。
溫暖的水花順著身體嘩嘩的留下，甚至還能清晰的聽到水珠濺落叮叮咚咚的迴音。
水，風，日光，自然。
這樣的靜謐，距離那個髒亂差的老公寓不過一步之遙。
李晨自嘲的笑笑，這就是金錢創造的奇蹟。
“還沒洗好嗎？”天仔脖子上掛著一塊毛巾出現。
“喂，分分先來後到行不行？我洗好了會叫你的。”李晨忽然覺得窘迫起來，迅速抓起毛巾遮擋自己的身體。
“你身上有什麼地方是我沒見過的，遮什麼。”天仔送上了一個鄙視的眼神，“如果你介意尺寸問題，唉，這個暫時無藥可醫。”
“滾你丫的。”李晨又好氣又好笑，“我是為這種無聊理由自卑的男人麼？”
天仔隨手按了一下門口的開關，傳統的淋浴水柱忽然消失，李晨頭上的玻璃頂棚像下雨似的噴出均勻的水霧。
“人工降雨……原來這東西還能這麼玩。”李晨無語。
啪，燈也熄滅了。
天仔沒有說話，只是踏著地上的水花慢慢靠近李晨。他的頭髮潮溼之後很服帖的貼在臉上，黑色琥珀般華麗神秘的眼眸裡多了一分玄妙的水色，像是溫柔的霧靄遮蔽了他近乎危險的霸道和犀利。
“你洗吧，我先出去。”李晨扭頭想走，卻被天仔拽回來吻了一口。
“今天還那麼疼嗎？”
“不疼……嗯！”李晨才說完，想不到天仔居然在身後戳了一指頭，雙腿一軟直接摔進他懷裡。
天仔捧起他的臉：“原來你也是會說謊的。”
李晨怒火萬丈的企圖爬起來：“善意的謊言是無罪的。”
“別離開我。”天仔把他緊按在懷裡，“你剛才沒說完的話……讓我害怕了。”
“你也會害怕嗎？嗯……別蹭了，我不會離開你……”兩具身體在溫熱水流的包裹下相互摩挲著，多少又勾起了本能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