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牽制下再次進攻僭王的時候,那個偵察員趴在馬上跑向他。你的父親看到了那個傷員,以為他要向他報告敵人的軍勢,或者向他要求援助。他關心每一個士兵,那就是他犯下的最大錯誤。我和另外一名騎士跟隨在他身後,但卻沒有及時提醒他防範危險。如果他手中拿著赤火劍,那麼那個刺客躍出馬背時就會被砍成兩段。但是他的劍已經在鞘裡,沒有來得及拔出。刺客將他撞落馬下,在我能夠幫忙前,刺客的劍已經刺穿了你父親的胸膛。我忘不了那個刺客……他的右手無名指比普通人短一半!!
“後來還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我親自見證了大部分……僭王的攻擊,施法者部隊的逃離,僱傭兵的叛亂……我們扭轉頹勢的反攻……但一切都不重要了。在你父親被刺殺的一刻戰爭已經結束。
“你當時尚在襁褓,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送走,送到僭王之手無法觸及的遠方。最後我率領剩下的人和僭王定下一個約定,以臣服為條件換來我們的人身安全。他們譴責我怯懦膽小,但我並非如此。我只是在等待,等待你成長後歸來。
我們失敗了一次,但這一次我們不會再失敗!”凡爾德聲音高亢起來。“僭王根本不配……”
“他也是王子。”阿雷雅提醒道。“而且他是兄長,比起我父親,他擁有優先的繼承權。”
“兄長?那為何他無法拿起赤火劍?王子殿下,這劍只承認王族血脈,而僭王根本沒有繼承高貴的王族之血,他是那個賤人私情的孽種!他血統卑賤,根本不配成為國王!如若他能拿起赤火劍,那麼你的父親根本就不會起兵,也不會有什麼戰爭……”
“馬爾提林已經更換過近十個王朝,這些王朝之間並沒有血脈聯絡。血統和王位之間並無必然的聯絡。”
這一句話彷彿是塊砸向城堡的巨石,讓凡爾德整個人都在動搖。他的目光黯淡,鬍子抽動不止。
“你根本辜負你身上高貴的血!你不配當他的兒子,你是個懦夫!”他的憤怒消失得就像出現得那麼快。阿雷雅看到那種因為絕望而帶來的抽搐,那種比鋼鐵割裂血肉所造成的痛苦更可怕的精神上的創傷。這個老人一直為希望而活,如今這希望卻徹底破滅。
“他們稱我們為叛徒,但我們對你父親是那樣的忠誠。”老人身體發抖,聲音也同樣顫抖。“整個國家捲入戰爭,一半擁護你父親,一半擁護僭王。如果那天那些魔法師貢獻出他們全部的力量,而非見風使舵,總留著一分逃跑的力氣;如果那天那些僱傭兵真的忠於合約,而非局勢不妙就背信棄義;如果那天你父親沒有被刺殺……這麼多如果,只要有一個沒有實現,那麼那天的勝利將屬於你父親,那麼就輪到我們來稱呼他們為叛徒。所有那些起兵擁戴你父親登上王位的人都如同露珠一樣消失了,只留下我這身發痛的老骨頭苟延殘喘。”
“但他畢竟遵從了約定……”
“約定?”老人發出一聲冷笑。“僭王表面上遵照約定,沒有奪去我的生命和財產,但卻奪走了我的驕傲、夢想和榮譽。我被軟禁在這裡,看著僭王作威作福,享受著他根本不配的榮耀和財富。而其他人,則被他用各種光明正大的理由趕走或者殺害。我本該戰死在那一天,或者像個有尊嚴的貴族一樣失敗後選擇流亡,那樣我就不會見到你,可以一直抱著希望。即使有生之年看不見僭王的倒臺,起碼也可以將一切歸於命運的不公和諸神的捉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在絕望中慢慢腐爛。”
阿雷雅沒有回答,默默地看著老人說完話。
凡爾德把赤火劍摔到阿雷雅腳下,“你走吧,你不是你父親的兒子。你辜負了所有人的期望。拿著赤火劍走吧,永遠不要回來。你玷汙了這把劍的榮耀。”
阿雷雅沒有說話,鞠了一躬然後退出了房間。當他走到城堡門口的時候,一個年輕的男孩追上了他。
“先生,這是凡爾德大人讓我交給你的。”那個男孩把一個盒子交給了他。“另外,他讓我轉告你,他希望永遠不要再看到你。”
“謝謝。”阿雷雅走出城堡的門,朝陽的光輝照耀在他臉上,讓他感到一陣神清氣爽。我做的是正確的,他最後一次這麼告訴自己,然後走向自己的同伴。
“你剛才說的軍隊呢?老大。”在離開一段距離後,白炎問。
“在這裡。”阿雷雅晃了晃手裡的盒子,然後把盒子開啟,向大家展示了一下盒子裡面的東西。
“這是什麼?”
“兵符,用來調動軍隊的憑證……有了這東西,我們就可以藉助威博家族的私人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