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意思是——”景善若故意再問一聲。
明相撓後腦勺,笑說:“那老夫就不要顏面地照直說了罷……老夫是希望,景夫人這幾日能多過去陪陪公子爺。他一人處著,少了老夫這般的話嘮在側,必定怪悶的。有景夫人陪著,哪怕都不吭聲,公子爺心情也好啊!心裡舒坦,那傷不就好得快了麼?”
景善若掩口笑笑,道:“原來是這事兒!老人家,你就放心吧,縱使我手腳笨了些,做活兒也慢——那這邊不還有個小丫鬟,麻利得很的嘛?”
她說著,轉首瞧瞧阿梅。
阿梅心知被她拿來說笑,只嗔著輕呼一聲“少夫人”,便羞得低下了頭。
“為什麼硃砂不來啊……”她噘嘴嘀咕。
明相耳尖聽見了,忙說:“莫急、莫急,待老夫從歸墟回來,便帶上硃砂一塊兒,給阿梅小丫頭做伴,好不好?”
阿梅開心地抬頭:“真的啊?不要說話不算數喔!”
“絕對真,老爺爺幾時哄過你了?”明相樂呵呵地說著,再轉首向景善若,正色道,“景夫人,那老夫就先告辭了,有勞夫人多關照著公子爺啊……”
“老人家請放心。”景善若莞爾道,“我先出去一趟,晚些時候,便去看看公子有什麼吩咐沒。”
明相連連點頭,婉拒了景善若的相送,自個兒拄著柺杖,哼著小曲,往仙都外去了。
景善若沒奈何地搖搖頭,對阿梅說:“好了,趕緊先去一趟仙伯宮內,再到龍公子那邊看看罷。”
阿梅不滿地發問:“少夫人,有些話隨口說說,可不能當真的啊!難道太玄仙都這麼大,都沒有人可以給公子使喚的麼?來商借阿梅,倒還可以理解,但少夫人可不是他家丫鬟啊!”
景善若笑道:“我幾時要去給人做丫鬟了?不過是去看看罷了,對恩公盡一份心哪。”
“……”阿梅蚊子般小聲嘟囔道,“縱使是恩人,可少夫人才剛跟少爺起過爭執,就……”
“啊?”景善若沒聽清。
“沒什麼、沒什麼啦,阿梅什麼都沒說!”阿梅急忙搖頭。
景善若正色道:“好了,再耽擱下去,小童午睡都要醒了。快些走吧。”
兩人離了居處,往仙伯宮殿去。
真公恰好從外面回來,一臉糾結,焦頭爛額地撩著拂塵,就差沒咬著拂塵尾巴犯愁了。
景善若看著他駕雲從面前經過,直接飄進了殿內,過了一會兒,老人才又倒退出來,轉首望向景善若:“這不是景夫人麼?今日前來,是有事尋老朽?”
景善若點點頭,說:“若是老神仙正忙……”
“不忙不忙,景夫人進來說話吧。”真公踏著雲,再次飄進殿內。
景善若與阿梅對視一眼:這樣還叫做不忙麼?
兩人入得殿內,見另有兩位玄洲島主早就在內了,而真公正取出一卷畫軸,對二人說著什麼。
“……我來得不是時候啊。”景善若輕聲道。
真公扭頭,向她招手:“景夫人,這邊這邊。正巧你也來了,不妨一起琢磨怎麼辦才好。”
“啊?”景善若不解,快步上前。
那畫軸已經攤在了桌上,繪的是景善若看不太明白的縱橫條紋和道符。
“此為何物?”
景善若茫然。
真公解釋說:“唉,是異獸之門外設的陣法,我等六人合力而成,原以為可憑此封鎖異獸之屍……”
“獸屍?”景善若詫異,“難道說,有人入內去,竊了那具屍首?”
“是啊!”真公煩擾地揪著自己的長壽眉,“今日入內檢視,見那異獸之屍被大卸八塊,清點之下,發覺缺了前腿與爪牙,這這這……若說其屍肉毛皮一見光便會化作汙血,那骨頭可不會的啊!”
“……”景善若想了想,道,“若是異獸的骨頭不見了,倒有法子尋回的。”
“哦?景夫人請講!”
景善若說:“不知諸位是否還記得,那崑崙外界第一層的……竹簪女冠仙姑?她前些日子來時,帶了異獸之角所成的箭鋒,且又說是,可以憑那獸角施法,尋得異獸缺失的頭顱。”
眾仙紛紛點頭:“是有這麼回事,只仍未尋著而已。”
“難道景夫人的意思是……”真公擊掌,“對喔,可以問崑崙再把獸角取來,由其指路,找到缺失的屍首!”
“獸首都尋不著,難道那爪子就能尋到了?”有仙人不以為然。
“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