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側方丈洲的讀書人也幫腔,道:“硃砂姑娘,大夥兒都知了,難道還要瞞景夫人一輩子麼?公子固然要緊,可景府的主人畢竟還是以景夫人為先的哩!”眾小仙也一齊點頭。
景善若聽了,更發覺被隱瞞的某事必然要緊。
硃砂見眾人都認為直接告訴景夫人也好,只得破罐子破摔地唉呀了一聲,垂頭喪氣道:“……罷了罷了,阿梅你別說了,我自己來講就好。”
她到景善若跟前,老老實實地說:“景夫人,其實是這麼回事……我前幾日路過窗外,偶然聽見公子爺與明相說事兒……”
“嗯?”景善若眯起眼。
硃砂打了個寒顫,低頭繼續說:“……明、明相告訴公子爺,說公子爺以前相好的龍族女子有、有了身孕。”
景善若怔住了。
硃砂將腦袋埋得更低,小聲道:“我聽公子爺同明相議論了一陣,本說是要向夫人你坦誠的,可公子爺不懂得如何說才好,上回、上回只是試探一下,就差點把夫人氣著了……”
“上回?”景善若抬手遮住半邊臉,心緒紊亂地回憶著,但腦中竟然一片空白,一時間什麼也想不起。
她吸了口氣,道:“你家公子確定是他的骨肉了?”
“硃砂不知,想來公子爺這回離開,是去確認?”硃砂猜測道。
景善若抬首,略鎮定心神,道:“既然尚未確定,你為何不愛惜公子名譽,反倒在府內大肆宣揚?”
硃砂急忙擺手說:“沒有啊!我只是跟阿梅說了一下而已,因為要是景夫人知情了,阿梅也可以幫忙說些好話呀!”
“為何會傳得人人皆知,連小草這般單純的小仙,與方丈洲的修士們都知道了?”景善若詰問。
“我、我沒告訴他們啊!阿梅你說了麼?”硃砂趕快撇清。
阿梅也跟著道:“沒啊!阿梅都不認得幾個人,哪裡會拿去胡亂傳言?”
景善若示意她倆安靜,隨後點了一名方丈洲人站出來,問:“這位書生,請問你從何處聽聞這謠傳?”
對方行禮,答說:“其實學生是從一位小仙那兒聽來的。”
“小仙?”
景善若掃視小仙們。
道童立刻小步上前,嚅嚅道:“我是聽見阿梅姐與硃砂姐在悄悄說此事,想必定是真事了,就跟小虎說了說,然後又告訴了教我方術的先生……”
虎妖童子也很有義氣地站出來,說:“我告訴了小草與木緣國唱戲的!”
——於是傳得人人皆知了麼?
景善若扶額。
她指向虎妖,道:“小虎,立刻去將木緣國的戲子找出來,叮囑其不可以胡言亂語。”
“好的!”虎妖童子銜命而去。
景善若再轉向方丈洲人:“這位修士,你同窗有多少人聽過這則流言?”
方丈洲人一時未回答,片刻之後,糾結地答說:“似乎為數不少,學生一下子竟然數不全。”
景善若覺得頭痛死了,她撐著腦袋道:“哦,那請你將曲山長請來,就說我有事相商。”
“是,景夫人。”方丈洲人告辭,快步離開。
剩下的小仙與小丫鬟,則都噤聲,不敢再惹景夫人煩心。
“硃砂,阿梅。”景善若卻沒打算放過她倆,開口道,“阿梅,你去好生反省,硃砂也一樣。明日正午之後,才可以出來。”
“是……”硃砂耷拉著腦袋,鬱悶地回去面壁了。
公子爺發飆
曲山長負責平息方丈洲人內部傳謠之事,而那硃砂與阿梅吃過罰,也不敢再隨便議論龍公子。
景善若闢謠之後,安心等著夫君回來。
龍公子一去十來天,中途有派人回來報平安,景善若聽說他是在歸墟附近試探,又聽說還飛到了天上去。
方丈洲人夜觀天象,只覺得天際流雲紊亂難測,似是有變數藏在其間。
待龍公子披著晨曦,帶了幾位龍神回蓬萊洲的時候,他感覺從方丈洲人到硃砂,那眼神都透著點欲言又止閃閃爍爍的味道。
他心底下納悶,面上並未流出任何表情,只帶人大步入了景府之內。
“景夫人正在進早餐。”石僕說。
“哦?與小仙在一起?”
“不是,景夫人獨自用餐。”
新婚暫別,龍公子思念得很,不由加快腳步,往夫人所在之處趕去。
聽聞他回家了,景善若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