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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呢。即便是凡人,也有長壽的。”龍公子故作嚴肅地說著,卻將臉轉開,偷偷一笑。
景善若怔怔地說:“如此辛苦將孩子生下,卻不能陪著他長大……一旦想到往後,我兒成長路上悲歡之事,我一件也無法……”
龍公子本來是想逗逗她來著,誰知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毫無預警地落下來了。
見狀,龍公子嚇得立刻道:“夫人別傷心!你看得見的!這小兒調皮時候,你也能提著家法揍他的!更甚至是他覓得良伴,叩拜高堂的時候,夫人你照樣要坐在席上受他一拜啊!”
景善若愣住,呆呆地望著他。
“昱,你方才說什麼?”她問。
龍公子抱著龍蛋,略退了幾步,裝做不知情地無辜道:“咦,我方才說了什麼嗎?”
“昱!”景善若噘嘴。
龍公子立刻服軟,湊近她,猶猶豫豫地說:“呃……好罷,我告訴你,可夫人你不能惱火!”為了保證景善若的心情舒暢,他還討好般地將龍蛋遞了過去。
景善若略撐起身子,見那龍蛋被包在襁褓之中,覺著好笑。
但她伸手一摸,又深切地感受其內中蘊含的生命之力,不由得愣了一愣。
“我方才聽見他在蛋內動彈呢。”龍公子道。
景善若睨他一眼,提醒說:“昱,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方才說我能瞧見小兒成家立業?為妻可還等著夫君你說個分明呢。”
見岔不過去,龍公子只好怯生生地對景善若坦白:“夫人,其實是……咳……”
景善若瞪大眼瞧著他。
龍公子小聲道:“我先前見你腹中那團血肉異變,生怕你捱不住,便……自作主張,把那經書之中煉氣所結的丹……給你服下了。是以,我才篤定,無論這龍兒能否誕下,夫人你應當都能保住性命。”
他說完,便閉上眼,一副任君打罵絕不還手的姿態。
因為龍公子知道,景善若一直不願意碰道經修煉的那靈丹,正如她不願意修煉道經所載的功法一般。
景善若怔了一會兒,將視線移開,只是摸了摸龍蛋的外殼,並不說話。
龍公子看她這般神色,也沒了聲音,坐在床邊,伸手撓撓那蛋殼。
良久,他才又低聲道:“夫人,對不住。”
景善若抬眼看他。
龍公子有些喪氣地說:“我知你不願毀了那經書……因那經書是臨淵道君所贈,對不對?”
景善若神色一僵,隨後氣憤又無奈地開口:“昱,你在胡說什麼?”如果她體力跟尋常一樣好,此時定然是要吼人的了,龍公子應該慶幸,自己坦白的時候對方連掐人的力氣都找不出來。
“啊?”察覺對方語氣不佳,龍公子自知理虧,又往後縮了縮。
景善若卻道:“昱,你以為我不願意使用那本道經,是因為愛惜它?因它本是百川所贈之物?”
“難道不是?”
——你還叫他百川,你都沒有那麼親熱的叫過我!
當然,上面這句話龍公子打死也不肯說出口。他也完全忘記了自己壓根就沒多餘的字眼可以讓夫人做暱稱。
即使疲累得不行,景善若還是堅持著抬手,輕輕地敲了龍公子一個爆粟。
“胡說!”她氣呼呼地瞪著對方,道,“我、我是要將那經書退還給百川的啊!若是尋常物件也就罷了,他不收,我放著、放著也就是了,誰知那書竟然如同活物一般,不僅放出似人似妖的傢伙四處作亂,還煉起你我的氣息來了,怎麼了得啊!”她說著,半途有些喘不上氣,呼呼地休歇喘息。
龍公子愣在當場。
景善若繼續道:“這等、這等妖物一般的經卷,我怎麼還能留著?只等見了百川,便要將其還給他,並且要求他當著我的面,把那結的什麼的丹統統毀掉呀!咳咳咳!”
龍公子急忙上前,替夫人順順氣。
“……你、你居然還讓我吃下去了?”景善若一臉鬱悶,撫著咽喉哭笑不得。
“不礙事的,夫人,服下之後,你便能長生不老啊?”龍公子亦是哭笑不得,勸道,“不必再與龍兒生離死別,難道夫人不歡喜麼?”
“歡喜是歡喜……可是我竟然將那靈丹吞下去了?玄洲雅士與那冒名頂替我的女子都在修煉的……那顆靈丹?真能吃麼……”
景善若糾結在此事上,不能釋懷。任龍公子無奈地勸來勸去,她依然覺得胃裡不對勁,又灌了好幾口魚湯,才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