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長髮,身穿布料飄逸的白裙子,垂到腳踝的裙子和沒有穿鞋的光腳丫顏色幾乎融為一體,配合夜風吹動的效果,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沒有腳漂浮在空中一樣。
“妹……妹子啊……”我聲音裡依然存在著沒有平復的顫抖,扭曲地說道,“你剛從井裡爬上來衣服就吹乾了嗎?還抽空去剪了劉海?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年頭女鬼也懂得打扮了……”
她困惑地歪了歪頭,看著我不說話。只伸出了手,聲音飄渺空茫:“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她哪裡也不會跟你去。”
這個聲音在這個時候出現,對我來說不亞於佛祖對唐僧說的那句“恭喜你,前來取經的隨身碟無病毒”。我幾乎是喜極而泣地回過頭去,不出所料,我們家大神已經擺脫了催眠BUFF,滿血滿藍站在原地,與女鬼妹子對峙著。
“嗚嗚嗚悶哥啊你終於醒了!”我連滾帶爬衝到張玄身邊,抱大腿控訴哭泣,“好可怕啊這不是槍戰片嗎?為什麼貞子也從井裡出來搶鏡頭了?節操在哪裡啊嗚嗚嗚……”
張玄動了一下,我立刻更加生猛地抱住他大腿,抬頭眼巴巴瞅著他:“喂連你也要拋棄我嗎!”
他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後重新回頭和那個少女對峙著。
“她是人類,你認錯了。”張玄說。
“認錯了?”少女偏著頭看我,我立刻很沒種地縮了回去。拒絕和她對視。
“可是,為什麼會有這種味道?”妹子困惑地看著我。“你把她吃了嗎?”
“不不不我今天晚上除了帝都私房菜的外賣什麼都沒有吃!”我不知道她說的是誰把誰吃了,只顧把頭搖得好像撥浪鼓,“味道……大概是私房菜館的菜不新鮮了吧!”
少女眼神迷茫地看著我,那種無辜的眼神讓我簡直認為她其實是剛剛從異界穿越而來的聖女,問她“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這種問題,就是對自己和整個世界的折磨與背叛。
聖少女在把我看得渾身發麻之後,終於掉轉了視線移到張玄身上。她那雙霧濛濛的大眼睛閃爍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個空茫的笑。
實話說,這位穿著長相都飄逸到一定程度的少女算不上極美,五官秀氣面板白皙,但並沒有太多驚豔。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她的臉孔時間久了,會有一種微微的眩暈。
她笑著拍手:“啊,原來你也是從下面來的。”
……啥?
我有些懵了,看了看笑得像是迷了路的少女,又瞅了瞅依舊面無表情的張玄,竟然不知道該問什麼。
但是我很快就沒有機會問什麼了,一個聲音忽然從我後面傳來。因為我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個神秘妹子身上,直到那個聲音響起來才注意到後面有人。
粗嘎、洪亮的男人聲音帶著粗野的笑聲:“瞧瞧我看見了什麼?兩隻迷路的小野馬!”
Chapter 09
小野馬:生物學意義上指野生的剛出生的馬。社會學意義上指在床上表現大膽奔放的女性or男性。
只是不知道面前這位大哥是主修生物學還是社會學的。
我回過頭,眼前先是被擋住所有景物的高大身影遮得一黑,緊接著就被晃得睜不開眼。
好亮……我用手擋著眼睛,眯起眼看過去,指縫中間那個鋥亮的大光頭簡直比這人高達一樣的身軀還要引人注目。
在我面前的是一個身高足有兩米以上的彪形大漢,五官猙獰,這種大雪天裡面竟然只穿著露了半個胸膛的鎧甲一樣的東西,露出來的手臂和胸膛肌肉團團成塊。和他站在一起,張玄簡直就像是個妹子。
然而比這魁梧身軀更加引人矚目的,是他那個看不到一點發茬的大光頭。反射著雪地裡的亮色,鋥光發亮。他沒有頭髮,沒有鬍子,這顆腦袋簡直可以直接去充當邪教宣傳畫——腦後自帶佛光都不用PS的。
我眯著眼流了半天眼淚才適應了這種亮度。我真誠地讚歎著:“大哥,你的頭髮……哦不,頭皮怎麼保養的?這麼好!你們晚上出門連手電筒都能省掉了!”
我發誓這句話的語氣是無比誠懇羨慕的,充分體現了我個人友好善良的品質和對陌生人的尊重。可是儘管素質教育已經普及到貧民窟,還是不幸有那麼一兩個毫無素質的漏網之魚。
這位打扮非主流的大哥瞬間黑了臉。他很大聲地從鼻腔裡哼了一下,力道簡直能把鼻涕噴出來。那張好像連臉上都佈滿了肌肉的面孔從上方輕蔑地俯視著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像你這種田螺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