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黃陵,而是面無表情的韓震。
她似是一點也不意外,也不起身,輕搖團扇涼涼地道:“不是誇武學奇才麼?這般容易便被人發現。”
韓震沒理會,黑眸盯了她曼妙身軀半晌,直到花破月微惱的眼神傳來,他才在圓桌前坐下,翻了個小杯,“倒茶。”他丟下一錠銀子。
花破月哼了一聲,過了一會才懶懶起身,上前一手不甚誠意地為他倒了茶,突然問道:“你說我若是厚著臉皮接受黃將軍的好意……”
韓震重重一拍桌子,瓷杯都跟著跳了起來,茶水濺在絳色桌布上。
花破月波瀾不驚,看向他飽含怒意的眼。
兩人莫名僵持許久,韓震臉色越來越沉,“不願做妻甘願當妾,你當真好!”說完他站了起來,像是不願再與她多呆一刻,怒氣衝衝擺手而去。
花破月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緩緩躺向軟榻,如雲秀髮散落一片。
沈寧大清早起來,給李家老二請了安,換了身男裝輕輕巧巧跑步去了鏢局,見韓震揹著手看鏢師打拳,涎著笑跑過去,“韓震,教我輕功吧。”她非常好意思地每日一問。
“韓家內功傳男不傳女。”韓震也第一百零一次地拒絕。
“都說了別這麼死板,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胡鬧。”韓震皺眉。
沈寧挑了挑眉,這廝極會修身養性,今天看起來有些焦躁,原因當然只有一個,“大花又把你惹毛了?”
戳到痛處,韓震皺眉不語。
“你都追人家三年多人,還沒把人拿下來,我怎麼好意思認你當師父?”沈寧恨鐵不成鋼地道。
韓震斜她一眼,這二者有何關係?還有,他何時打算收她為徒了?
“那啥,不如這樣。”她頓了頓,“你教我輕功,我幫你撮合成功。”她憋著這張王牌很久了,一來是想考驗韓震誠意,二來覺著這兩人的事還是兩人解決比較好。誰知她看了兩年,這韓震把妹方面就一木頭,整天就知道“我娶你為妻”這一句,這麼沒情調誰能嫁?
韓震眉頭皺得更深了。若說是這世上還有誰能讓那固執之極的女人聽上一兩句話的,除了眼前這個叛經離道的李夫人沒有別人。如今她主動開了這個口……他生平第一次猶豫,但眼見黃陵自內院而出,他頓時清明起來,“她嫁我為妻,便教你輕功。”
“你當上街買菜呢!大花什麼脾氣,這事得慢慢來,還得找準機會!”沈寧瞪未來師父一眼。
韓震眉頭就沒鬆開過,女人怎地這般麻煩。
“大花她,只是覺得現在配不上你,你別急。”見他這副模樣,沈寧還是勸了一句。
“我不在意她為何在意!”韓震冷冷甩下一句,上前示意鏢師收拳。
這意思有點意思……沈寧摸摸下巴。
此時黃陵走到跟前,這才看清方才與韓震說話的年輕男子竟是女扮男裝的李夫人,眼中異光一閃。
“黃公子。”沈寧一點也不避諱地與他招呼——她壓根就不知道要避諱神馬。
“李夫人。”
“黃公子在此可習慣?”
“安好,多謝李夫人掛記。”
“黃公子太客氣了,對了,三人不是說來尋人的麼?昨日有無進展,需要我幫忙麼?”沈寧熱情地問。
“此人在下已有眉目,待瑣事一了,在下便帶了她們離去。”
嘿!還真是來找人的?“那人是誰?講來或許認識。”沈寧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問道。
“這……請恕黃某不便。”
究竟有沒有這個人?沈寧一時摸不透,他不像說謊,可尋的這個人這麼難以啟齒麼?
雖是不解,沈寧也不便多問,辭了黃陵又與韓震軟磨硬泡了一陣,才終於使得點頭允諾明日授與輕功,她歡呼一聲,瘋瘋癲癲地跳著出了鏢局大門。
一干鏢師早已適應這位夫人的怪異,遙望她依舊歡快的背影,搖頭嘆道:“愈發沒有婦人樣兒了。”
遠去的沈寧哪裡還聽得見這些,咧著嘴一路直奔青樓繡房與好友分享訊息,“大花,韓震終於同意教我輕功啦!”
花破月正在撥弄琴絃,見她大大咧咧地走進來,停了動作,抿嘴一笑,“恭喜。”
“呵呵,同喜同喜。”
“恭喜李夫人達償所願。”跟在花破月身後的丫頭雲兒笑嘻嘻地道。
“他不是說韓家內功傳男不傳女,你是怎麼讓他點頭的?”他的固執就跟山一樣,領教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