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自己在師父幫助下不僅耳疾盡去,袪除暗傷,並且成功入道,苦修思蚱宗道法,進境神速,為的就是有朝一rì能夠報得母仇。若沒有陶叔叔,她又哪來的這般奇遇。知恩念報,她自然份外擔心陶叔叔的安危。
遊蚱道壁上的道景漸漸虛化,青魚倏然隱沒,迴游壁上。
奇異道光一斂,陶寶全身萎頓地跌落在大殿上,雙眼強睜,向著靜兒投以安慰地一目,轉睛向闢真道人低聲道:“多謝前輩為晚輩守壁十rì,rì後晚輩定當回報。”
“無妨,你我不過交易,互不相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現在,你道體不穩,道元不固,還是潛修一段時間吧。”闢真淡容道。
靜兒叫了聲‘陶叔叔’,連忙上前小心地扶著陶寶向殿後靜室去。
陶寶全身無力,雖然勉強納盡無窮靈氣道元,但實際此刻虛弱到了極點,不要說道家,就是凡人也要了他的小命。也不逞強,任靜兒扶著他離開。
花開花落,rì升月落。一年時光一晃而逝。
來年盛夏時節,陶寶才從思蚱宗後殿的一間靜室裡出關。
出關時,才發現思蚱宗又有變化,不但靈氣蘊茵,而且人丁也興旺起來,殿中往來,有上百的少年道童,竟還有三個大道士的人物在宗內主持。陶寶初現身時,還驚了眾道,以為有強敵入侵,又不巧闢真道人攜靜兒一同入山悟道去了,一時解釋不清,差些鬥起法來。
幸好三位大道士中一道老成持重,問明瞭他的來由,方才放他離去。
陶寶呵然一笑,於眾道眾目中,縱身而起,離開思蚱宗。rì後他再來此宗時,當是十六年後的仲秋之rì了。
這四年時光,尤其是經過遊蚱道壁十rì後的這一年靜室潛修,對陶寶來說,修道境界絕對不比他在落巢山差。這一年時光,分分秒秒,陶寶都會感覺到自己在強大,突飛猛進之速,簡直令他自己都為之咋舌,為之瘋狂。體內四行道元澎渤無盡,當真是道念所至,道法所依,幾令他生出無所不能之幻像。幸好有幻光石中穿越光界的經歷,還有重山‘道’字鎮壓,才沒有入幻,連連突破修道桎梏,最後停在了一種極為微妙的境界,就是當rì在瀕死之前所悟的半步道境。陶寶心知肚明,這半步之妙,全在一念,與當年老丁丁奇遇相仿,時機一到,隨時可踏出這半步,進境到真正的大道士之境。但是,這半步也如天塹,或許永遠無法踏出也不一定。
事實上,正是他這半步境界,才使得思蚱宗三位大道士生出疑慮,放他出宗。在大道士眼中,此刻的陶寶實際上已經生出大道士境特有的境界感應,但是到底是差了半步,還是初入大道士境,差別並不大。除非是交起手來,否則誰也不能確定。
嬌陽如火,陣陣熱浪滾滾而來,刺目的陽光映入眼睛裡,令人眼前白茫茫一片。
不過,如此灼熱的陽光落在道人眼中,自然毫無不適,陶寶閉關的久了,此刻走在大路之上,望著遠方群山起伏,河道蜿蜒,盡是綠意生機,心情大暢,口中哼唱起兒時的山野俚歌,好不自得。
離開思蚱宗已經有半個月了,雖然山深連綿,不知此處何州何府,但他心中坦蕩,無有牽掛,只是一路越山向北而行。
過山之後,道路漸寬,行人漸多,陶寶與人打聽,才知道自己所在,原來是吉chūn府,已是較為偏遠的北方州府了。再向東北越過兩個府,便又到了通遠的廣袤草原。
想起通遠,自然想起自己在落巢山飛天峰上的洞府,一別經年,也不知是何模樣了。離峰之時的情形尚在腦海浮現,誰料得到短短數年,自己已到了這般境界。
在路上數拔行人眼中,這一青年道人身高如鶴,長人一頭,道衣雖然破舊一些,卻非常潔淨,道髻高頂,目淵身拔,不悚不嚴,一派古道之風。
此時聽得青年道人忽唱起家鄉的俚歌,紛紛側目過來,交頭接耳,才覺得這個青年道人如此親近。
“哈哈,聽得道爺的歌兒,像是西南烏莽那面的腔調,莫非道爺家鄉在那裡?”一夥客商中一位老爺子高聲說道。
陶寶早就注意到這夥客商,大概三十多人,除了這老爺子,其它俱是jīng壯的漢子,有車馬七八輛,與尋常的客商沒什麼兩樣。
陶寶微笑道,“是啊。我的家鄉就是在烏莽南域的昌興縣,臨著江北府。”
“哦?江北府啊,那可遠了。我走南闖北的這麼些年,也只去過一次。昌興縣倒是聽說過,那邊的山珍特別多,我家中還有產自那裡的一根百年的‘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