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塔光之下,一大片血sè道炎,如湖cháo雲湧,在它的中心,則有一小攝紫sè跳躍。
俏玉幽幽一嘆,縱是陶寶他天才絕倫,落在‘叔叔’楚憂離的手中,也絕無倖免之理。唯一令她沒有想明白的一件事,就是‘叔叔’明明一人便足以擒殺陶寶,為何非要扯上自己?莫非?想起一事,她身上突地一冷,片刻間如墜寒窟。
夜風清冷,月sè皓潔。山嶺上樹木茂密,樹影重重,彷彿隱藏了難言的秘密。
“蕭蓡月sè,嘖啼佳人。本道山南白衣,見過道友。”一個青年道人忽然現身在山嶺之上,離俏玉不過一丈之距。
俏玉一驚,一個凌厲的紅豔小圓道勁隨手擊出。
青年道人搖了搖頭,微笑道,“如此良辰美景,怎麼動起手來,不如陪我說說話兒可好?”
只見他手掌一翻,一點燭火在掌心燃亮,那豔紅的小圓被燭光一照,立時化的乾乾淨淨。青年道人張口一吹,那燭頭火驀地一亮,瞬間吸住俏玉的眼眸,俏玉只覺道神微暈,接著道體一軟,昏迷過去。
霍宗奇輕笑一聲,白衣一晃,搶在她倒地之前,扶住她身子,順勢在她美貌滑潤的臉上親了一口,一幅輕浮浪蕩的樣子,與之前陶寶所見的道人印象絕然不同。
霍宗奇半摟著俏玉嬌軟的身體,扭頭望向半山位置,喃喃低語道,“陶寶於我有大用,還是要救他一救。”
血炎、紫霧之中,早已看不清陶寶面孔,楚憂離口中道訣yīn陽頓挫,忽吭忽吟,一串白玉棘環漸漸在他手中凝成,在環芯中,隱隱泛出血紅炎sè。只消片刻工夫,這秘煉的血棘環祭出,任陶寶天大本領,也要受制於他。
忽然間,紫霧開始劇烈的翻騰,很快又牽引著血炎滾滾,好似開鍋的水沸騰起來,又好像有什麼難以言預的東西正在從中間要出來。
楚憂離眼瞼輕跳,口中道訣宛如顫音,明顯加快了節奏。事關他進境天跡的萬一機會,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這小子從手中跑掉。四年之前,他充其量不過一個天姿卓絕的青年道人,但四年之後,他卻不知從哪裡修得了一身令人震驚的深厚道元。更是離大道士僅半步之遙。如果再任由他發展下去,恐怕等到幾十年後的鎮海殿選試,此子不是要成為大道士,再想加制於他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就在他轉念之際,纏裹繚繞並且遮隱著陶寶的神秘紫霧忽地急劇退散。只見陶寶一臉肅然地現出身形,他雙手捏了個奇怪之極的道訣手勢,一點點的青光綻放出來,不對,應該說,是‘遊’了出來。
從陶寶雙手間‘遊’出來的赫然是一條活靈活現,生動奇妙的小青魚。
楚憂離的道念忽然生出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而這強烈的感覺正是來源於這個小青魚。
陶寶全神貫注,對於楚憂離的動作完全無視,道念之中,只餘一念,便是‘墟天經’中的一段道法文。
小青魚模樣怪異,有口有鰓,無鱗無鰭,一雙渾圓的魚目混沌而泛著青光,令人不由得心生恐懼。
‘思蚱’——小青魚突地發出一聲怪叫,彷彿從千里之外傳來,模糊難明。
緊接著,就見小青魚猛地張開魚口,喉骨一動,輕輕一吸。
剎那,天地變sè,道景紛現。最令人震駭的是,圍在陶寶周身愈積愈重的滾滾血炎猶如雨簾倒卷般被小青魚一吸入口,點滴不剩。
饒是楚憂離修道千年,也從未見過這般詭異之事,道念微顫,一雙血紅的瞳光shè出不可思議之sè。
天地彷彿為之一震,夜空震盪片刻後,才歸於寧靜清朗。虛空之中,唯有小青魚遊擺著尾巴,姿態萬千,無拘無束。
短瞬之內,楚憂離受其所攝,已然成形的血棘環在手中滴溜溜地打轉,卻不敢擊shè出去。
吸收了堪稱龐大的的血炎道力,小青魚卻是恍然無察,悠然自得地向前游去。
楚憂離臉皮發緊,血目異芒連閃,腦中則苦思此物的來歷。
躲在小青魚身後的陶寶,心中膽顫更是不堪,只有他自已知道,這一條小思蚱是他道念所化,只具真正的思蚱億萬分之一墟天吞地的能力,嚇嚇楚憂離還行,但想要徹底瞞住他,卻是力所不逮。
“楚前輩,此魚名‘思蚱’,乃是思蚱宗鎮宗之寶,你若擒得,便歸你了。晚輩困頓,先行告辭了。”陶寶遠遁之際,揚聲喝道。
楚憂離怒哼一聲,血瞳兇光立現,早擎在手中的血棘環脫手而出,如流光電矢,擊向陶寶遁去方向。
‘思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