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一幅字軸,上面手書古體矍瘦的‘闢真’二字。
稍時,兩個小道童站茶而入,奉上後,再退步出去。
“嚐嚐我宮內自種的茶,雖非上品,卻也別有滋味。”枯瘦道人微笑說道。
陶寶端起茶杯,大口喝了一口,茶法滾燙,透著些許古怪的異香流入喉嚨。
陶寶自知,如果剛才自己表現的沒有那般‘驚豔’,此刻絕享受不到這般的待遇。事實上,雖然道力損耗不多,但如此輕鬆地羸下來,著實費了一番心機。甚至從最一開始的冒失現醜,就是在給對方製造一種可以輕視自己的假像。縱是沒有廣場的陣法,相信眼前的道人也絕不會讓自己利用遁法輕易離開的。
“觀你道法根本,當取自青松道派‘松崖訣’,道法運用,又有碧水道法的影子,至於基礎道法,雖然各家道派異曲同工,各有技巧,但只見‘引水術’,就知是傳自千年前著名的宸乙道派。騰飛挪轉,形如飛鳥,不出意外,應是你自行悟通,幻術、遁法俱是你這身道袍所藏,非你所學。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卻是你以手刻符的赤焰之術。便是本道近千年的道行,也聞所未聞。能將眾多道派之術,歸於已身,已是莫大的機緣,更能自創奇術,當真是百年難見的修道奇才。”枯瘦道人洞若觀火,將陶寶所學道法一一娓娓道來。
陶寶如聽驚雷,汗如雨下。這個枯瘦道人實在太恐怖了!
枯瘦道人對陶寶變sè的臉視若不見,目光如刀,彷彿蘊含了無盡的寒意與肅殺,說道,“可惜從始至終,都未見你的得道道草,可是當晚那團阻我道音的紫霧?”
“連‘紫須草’他都知道!”陶寶更加心驚,連唯一的底牌都已讓人知曉,情勢實在大大不妙。
陶寶苦笑道,“前輩目如燭火,晚輩這點微末的道法不值得前輩如此誇獎。”
枯瘦道人不置可否,沉思半刻後,說道,“以你的聰慧,當然猜得到剛才只是對你的試練,所謂約定,作不得數。不過既然你勝了,總要給你些好處才是。”
陶寶連忙擺手道,“不敢不敢,前番前輩沒有追究我誤闖皇宮之罪,晚輩已經感激涕零了,怎麼敢再要前輩的好處。”
枯瘦道人臉上擠出絲笑容,一字一句地道,“事實上,無論你收不收下我的好處,我都有事情需要你去做。”
說完,一雙毒目死死地盯著陶寶,若這小子不識好歹,哪怕因此得罪了陳家丫頭,也要行殺人滅口之事。
陶寶暗暗叫苦,左躲右閃,仍是落入套中。人家威逼利誘,擺明了吃定了他。
心如苦蓮,面上卻做出笑臉,道,“有什麼事前輩吩咐就是,晚輩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第三十五章 補天丹】………
枯瘦道人牢牢地盯著他,說道,“這件事事關重大,我需要一個從來沒露過面的年青道人幫我去完成。雖然你道力很弱,但機智有餘,可作一人選。”
頓了頓,見陶寶面sè不變,才繼續道,“整件事非常危險,事機一敗,就是你亡命天涯之時。”
陶寶終於sè變,沉思片刻,苦笑問道,“晚輩可以不答應嗎?”
枯瘦道人微微搖頭,冷著臉道,“除非你獻出道草,再留在本宮做苦役三年,本道看在陳家丫頭面上,可饒你不死。”
既然說到這個份上,陶寶便也扯開面皮,直視枯瘦道人,怒聲道,“前輩這般以大欺小,便不怕丟了臉面身份嗎?”
枯瘦道人寒著臉道,“憑你區區一個初入道的小小散修也敢這般與我說話,哼,你可知只要我道念一轉,就要你道**滅,便是你身在桃門的小妹,本道也有得是手段擒殺掉。”
“什麼!”陶寶身子劇震,臉上血sè盡失,如墜冰窖,從心底冒出絲絲寒氣。
從闢真宮走出來時,正是晌午。
溫暖的陽光猶如慈祥的母親撫慰著陶寶冰寒徹骨的身心。
此時此刻,他才真正體驗到修道世界冷酷和殘暴的另一面,在滅道與小妹的威脅下,陶寶全無選擇的餘地。甚至連發出怒吼的聲音都做不到。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般孤獨無助,似乎整個天地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街路漫長,許多路人行sè匆匆,或為生計忙碌,或為前途奔走。而自己的路,終究又在何方。
不知何時,他身邊多了個人,赫然是美娘子。
陶寶先是怒目而視,yù言又止,最終還是苦苦一笑,一言不發。
美娘子似乎明白他的感受,輕拍他的肩膀,溫柔軟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