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長期採藥,瞭解它的習性,恐怕還得花一番功夫。靈芝的一張面足有臉面大小,暗暗的紫紅色充透全身。雖然沒有起死回生的效果,但這的確是一味不可多得的藥材。
返回的路上,雪虎忽然停滯不前了。鳳依看見了不遠處停著的馬車,低頭在雪虎耳邊輕語:“雪兒,別鬧,快點走。”
但是,雪虎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前方,眨也不眨,三角形的毛絨耳朵豎立起來。在這個時候,鳳依知道它不會再聽自己的。她翻身躍起,單腳點在壓滿雪得松枝上,把自己隱在樹後。松枝輕輕地搖晃一下,半片雪花都沒有落下。
馬車的簾子被拉開,丟出了一個人。黑色如藻一般茂盛的頭髮擋住了他的面孔,卻蓋不住血腥味。雪白的衣衫支離破碎,沾滿了鮮血。鳳依覺得很難受,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味道。除了用面紗掩住口鼻,她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馬車上探出了兩個人頭,一個人說:“要是他報復我們怎麼辦?”
另一個人說:“若是這樣,你就下去補他幾刀?”
一雙手把他們拉進馬車,道:“外面冷死了,進來。他中了毒,絕對活不過明天。讓他的被餓壞的野獸啃一下也好。”
車窗的簾子再次被拉開,又露出一個人的頭,他不放心的瞅瞅地下的人,然後驚喜的指著走近的雪虎喊道:“果真是的,來了一隻大白熊。”
又探出一個人頭:“那不是一隻熊,像是虎。不管了,是什麼都好。”
簾子被放下,裡面的人吼道:“老頭子,難道你還不想走?”
站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老車伕連忙爬上車,慌忙的趕路。馬車急速的在雪地上奔走,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林中,只是車輪在地面留下了重重的痕跡。
雪虎走到受傷的人的身邊,用爪子扒拉兩下子。一塊玉佩從那人的衣服中落下來。鳳依看到玉佩,一步從樹梢躍過去,拾起。
這受傷的人不會是他,鳳依想,即使是他,也是罪有應得。她伸手拿開他臉上的髮絲。撲鼻的血腥味和觸目驚心的傷口讓她一下子無法適應,扯開面紗扶著就近的一棵樹吐的撕心裂肺。稍微緩和了一下,她捧了一些雪漱口,再掏出一顆藥丸放在口中。這顆藥可以讓她失去三個時辰的嗅覺。失去嗅覺聽起來影響的大,但親身經歷後才會明白苦楚,鳳依一般不會服用。用面紗擦拭一下嘴角與手,再次回到那人旁邊。
他的眼神如同湖水一般平靜,修長濃密的睫毛蓋在如水的眸子上,沒有絕望,只是靜靜的看著鳳依。鳳依垂下眼簾,把指尖搭在他的腕上。只是那隻手的面板沒有一處是好的,讓她動都不敢多動。
他中的是一種名為蘊墨的毒,而蘊墨是桃花泉秘而不宣的毒藥。這種毒藥可以讓人清醒的死去,一次比一次的疼痛都來得清晰。若是沒有解藥,即使是血靈芝也沒得救。在此之前,他中了迷藥。迷藥可以隱藏其他藥的藥性,暫時只能解了他蘊墨的毒。鳳依解開他的啞穴,又點了他身上的幾處大穴止血。把手掌貼在他的背上,輸入一股真氣,在他的體內遊一圈,再回吸,張開手掌,鳳依的手心落有二十幾枚細長的銀針。掰下一片靈芝放在手心,輕輕合緊手指,把研成的粉末倒進他的口中,她才舒一口氣。
絲巾怎麼都擦不乾淨他身上的血絲,翻開得皮肉又滲出新的血液。
他說:“你不用救我,浪費力氣。”
聲音有些嘶啞,但掩蓋不住悅耳,聽起來雖然溫柔卻疏離。
鳳依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
“難道桃花依的毒你能解,竹鳶?”他半帶嘲笑的說,“既然你聯合挑花泉殺我,又何必好心救我?”
鳳依被他說得有些糊塗,道:“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但是你要清楚,第一,我不是竹鳶,第二,青芸宮與桃花泉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她解下自披風給他蓋上,然後把他擱在虎背上。
竹鳶是與藍焱教齊名的邪教青芸宮的宮主,據說她美得不可方物,名為天下第一。
沒有走多遠就遇見了暗月,鳳依說:“把你帶來的解藥給他服下。”
帶著一個受傷的人不好再投宿農家,只能去找就近的小鎮。到達客棧後,鳳依再為他把脈。
“怎麼了?”暗月發現鳳依的神色不對,連忙問。
鳳依微微舒展了眉頭,淡淡的說:“你給他服用的是散香丸。”
暗月堅持道:“不可能,這是雒颺用飛鴿傳過來的,不會有錯。”
“那麼你就回去給我查清楚,給我狠狠的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