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吧,都不知道唐若陽剛才那句話怎麼踩到苗憶琦的尾巴——對了,說起來給唐若陽解釋機會還是他善意下的決定咧——也能讓她這樣低頭不語地玩神秘、裝雕像?
……所以說,像他這樣偉大的解圍人士是必要存在的!他在心裡OS。
但桑克啟沒想到的是,他不過隨口說說的玩笑話,會一語成箴。
苗憶琦的面色變得很不佳。
非常不佳。
蒼白若病色,加上眉間形成深邃得幾乎不見底的壑,更不要說桑克啟胡言亂語的瞎話講出口時她渾身猛地一震的模樣,彷彿受了極大的驚嚇。
連倪柔也十分不解:僅僅一句玩笑而已,怎至於……?!
而花後,與一連敗色的苗憶琦相比,就顯得太過愉悅了些。
她單手託著下顎撐在桌上,很是悠然地側睨著坐在她右邊的苗憶琦,大量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不得不說,這二人的反應著實有些詭異。
“怎、怎麼都不講話?有什麼不對嗎?”眼見氛圍愈加沉悶,桑克啟終於忍不住輕咳下,以緩解無聲的尷尬,“好嗎,都是我亂說的錯啦。”
他認罪!只要在座各位不要在給他繼續“沉默是金”就好。
對他低聲下氣的態度第一個作出反應的是花後,她很用力地給他笑出來。“哈哈哈……你看起來好不甘心喏!”
“不是‘看起來’,本來就是好不好。”
“既然不甘心,那你幹嘛還低頭?”
“我爽啊!”
“……”
一虧一損你來我往忙得不可開交,卻使得處在中間位置的苗憶琦被鬧得更情緒低落。
她煩躁地端起咖啡杯,欲啜,可杯口還未來得及味道唇邊,便被突如其來的另一隻手以不重但難以掙脫的力道穩穩握住手腕。
霎時,好似時間停滯般寂靜。
事實上,桌面上兩個主要的噪音生產源的確同時停止了運作;而同桌的五雙十隻眼睛或驚訝或鎮定,都一眨不眨盯著同一個地方——
“咖啡對胃不好。”依然是溫柔醇和的聲音,充滿不贊同的語調中帶了不容錯認的慍意。
那微微燃燒著的火氣明顯得同桌每個人都可以輕易感覺得到。
話音落下,一陣很微妙的靜默。
那個一向輕言細語、脾氣可媲美聖人的唐若陽,他……他上火了耶!
席間,有人探索、有人等待,還有人左右搖擺視線,關注的焦點盡皆留在那個不知道會作何反應的人身上。
苗憶琦愣愣地注視了腕上那隻不請自來的手半晌。
白皙的手背,但不似瞧起來那般文弱,細長的手指雖然輕柔卻有著不可違逆的堅持;一如他的膚色,雖白淨如紙,卻一點不會給人手不可提、肩不可挑沒擔當的感覺。
……等等!
不就是因為他的形象太正面了,所以才更加可惡嗎?!
她臉上像打翻了調色盤——錯愕、困惑、猶豫、懷疑……五彩斑斕、瞬息萬變,最終歸化成怒瞪:神經!她喝她的咖啡,關他什麼事?
即便如此,她仍然下意識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回到襯碟上。
一言不發,僅有杯底踫撞碟面激出的聲響洩露了握杯人的不快。
“嗯,對了。”花後換上與餐桌上氛圍截然不同的輕快聲調,“看到你們我突然想到……”
“想到什麼?”
天!苗憶琦瞪人的樣子是在太可怕了!
雖然明知道不是在瞪他,但桑克啟依然感到毛骨悚然——誰教他就坐在目標左側呢,實在是個容易被誤傷到的位置啊!
因而一聽到花後轉了話題,他立刻跟進。
“想到我堂哥給了我三張‘水上世界’的員工家屬招待券,可以免費六個人進場。”她舉手撥開掃在頰側的齊耳髮尾,“我們這邊有五個人,再叫上誰湊成六人一起,挑個週日去玩吧。”
說得興奮,好似很期待。
“這個主意不錯耶,聽說水上世界裡面很多溫水遊戲,就算現在是冬天,玩水也不用怕冷。”
附和!無比堅決地繼續附和!只要別再一臉兇相盯著他……咳,盯著他的附近,要他跟狗學汪汪叫都可以。
“對吧對吧!”見有人附議,笑容更燦爛了幾分,“依我看,不如我們就邀上肖翔好了。他新轉學過來就遇到寒假,正好也可以趁這個機會熟悉新同學。反正——”意義不明的拖音,“有兩個國中同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