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
剛扒拉了兩口,走過來個金髮碧眼的洋妞兒,那條子看得我頓時眼直了。
她英語說的很慢,細聲細氣的,說關經理叫我去洗車,現在就去,順道把我的飯端走了。
我嚥著口水目送她離去,猛然覺得不對,姓關的這是不解恨,變著法地刁難我,飯都不叫我吃。
我扔掉筷子,好,這次我不跟你計較了,權當是我抓你咪咪的補償。我走到停車場,水桶、抹布、高壓槍、清洗液都準備好了,我心裡咒罵起來,你別得意,別以為吃定我了。我脫掉外套,擼好了袖子,嘩啦啦地一頓忙活。
剛洗好,背後咯噔咯噔的聲音,關悅一身鮮靚衣著,臉上塗了淡淡的妝,看了我哼了聲,“我要出去應酬,你跟我去。”
我看了看錶,“你搞清楚,公司規定一天工作八個小時,我已經超額了,現在我拒絕。”
“這次是加班。”關悅一揚脖子道。
“好,你敢不給我錢,我非找歐洲的工會投訴你。”我穿上衣服鑽進了車。
關悅小心翼翼地坐好,筆直地挺著腰,頭髮都不碰駕駛座,生怕壓壞了盤好的髮型。我冷笑,“你頭髮上噴的啫喱水都能把鋼筋粘牢了,你挺著個腰不嫌累啊。再說,你這身打扮已經夠奪人眼球了,犯不著那麼吹毛求疵。”
關悅緩緩開著車,眼睛彎如缺月,嘴角一挑,“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什麼都沒說。”我當即道。
關悅狠狠瞪了我一眼,車子一路開到了餐廳。
我不大愛吃西餐,歐洲的烤牛排好像是一絕,可我媽說,她做飯從來都是熟透了,歐洲的牛排大多是七八成熟的,她就告誡我決不能吃那玩意,不熟的東西會吃壞肚子。
我和關悅靠窗而坐,兩份牛排一瓶紅酒,方桌相隔著我們兩個人。“這地方能應酬嗎,我怎麼看著大傢伙都是一對一對的,好像是約會的地方。”我小聲嘀咕。
關悅臉唰地紅了下來,瞪了我一眼,“你別管!”
都說歐洲有特浪漫的飯館,我覺著那就是瞎掰扯,你想,你跟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吃飯,吃碗拉麵也浪漫,你要是跟芙蓉姐姐一起吃,吃多少都是浪費,所以那些浪漫館子都是打著旗號蒙人的,偏偏那麼小情人蜜裡調油,就愛信這套。
“牛排合胃口嗎?”關悅問道。
“還成吧,其實我覺著不如咱國內土豆牛肉做得好,一紅燒那味道沒的說。”
關悅笑道,“你這人怎麼這麼排外,什麼都是國內的好,橫豎看外國就不順眼。”
我撇撇嘴,“要不說我這人有見識、有深度。”
“自大狂!”關悅倒滿一杯酒,又問,“你真的不喝酒?”
“這是當然,我身體不好,對酒精過敏,小時候對香菸也過敏的厲害,這些年輕了點。”
關悅點了點頭,“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煙酒不沾的人。”
“那當然,俗話說酒是穿腸的毒藥,色是刮骨的鋼刀。”
她嗤笑,“這麼說你也天生對色過敏嘍?”
我啞口無言,關悅大是得意,喝了半杯乾紅,臉頰上湧上一片淡淡的潮紅。我端著杯果汁和她對碰,燈光下手腕上一排整齊的牙印清清楚楚。“你的手腕……還好嗎?”
“託你的福,還湊合。”
“你別老對我不假顏色好不好,我……我是真心問的。”關悅道。
“我沒說你虛情假意啊。”
關悅從包裡拿出一盒東西推到我面前,“這個藥膏你塗上,消腫止痛還不會留下疤痕。”
我哈哈笑起來,就咬一口,我就那麼嬌貴了?“那能殺滅狂犬病毒不?”
關悅不高興了,悶聲不說話,我也不戲耍她了,“行,那我就笑納了吧。”
關悅笑著點了點頭,“你記得塗。”
“知道,知道。”
關悅又道,“你怎麼沒穿我給你挑的那套西裝?”
“都給你揉搓成那樣了,我穿出來人家waiter也得放我進餐廳來啊。”
關悅臉唰地紅了,進而又發白,氣呼呼的哼了聲,半晌臉色又轉紅,“衣服我會賠給你的,我絕不欠你什麼。”
從餐廳出來,倫敦傳說中的雨天悄然而來,waiter給我們撐起傘,恭送我們出門,關悅擺擺手,“我想自己走,這種雨很舒服。”
兩個waiter躬身回去,我叫住一個,要過傘撐在了關悅頭上,關悅驀地回頭,眸子在餐廳的燈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