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喃喃的說,回想起外形噁心至極的糖果,臉色頓時發綠。
冥想盆
落在身上的雨水驚醒了休,他想用手遮住臉,但胸腹劇烈的疼痛提醒了他自己的處境有多麼糟糕。他仰起頭,幾分鐘以後才接到一滴雨水潤潤喉嚨,渾身都已經溼透了,羽毛一縷一縷的被泥水黏在一起,散發著陣陣難聞的氣味。
他抽著氣勉強笑笑,或者說想象自己笑了一下,然後嘗試著動動爪子,伸展了一下自己的翅膀,感覺比昏迷前好多了,或許只是因為他已經開始習慣這種疼痛的緣故。
在貝拉特里克斯和羅道夫斯搜尋到天台上的時候,休孤注一擲的地挪到臺階邊沿滑下,爪子牢牢地扣住水管,竭力把整個身體都藏在臺階下面。幸運的是萊斯特蘭奇夫婦馬馬虎虎的看了一圈又下去了,他沒有被他們發現;但不幸的是當他跌落到下一層窗臺上的時候傷勢加重,立時便昏了過去。
休咔噠了一下舌頭,酸水似乎已經在腐蝕他的胃了,但肋骨依然還在跟肺葉較勁兒。休轉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就在自己身邊有不遠處有兩隻死蒼蠅和一隻灰黑色的蛾子,嘴裡的唾液分泌迅速加快。當他發現自己居然對這些死昆蟲產生了食慾的時候,噁心的差點兒重新暈過去。
休憤憤的想。
雨一直淅淅瀝瀝的下著,這大概是今年的第一場雨,下在冬末,冷意沁骨,厚厚的羽毛也保護不了他身上的溫度。相比之下,學校大湖裡的水稱得上溫暖如春了。
休躺在地上,呼吸輕緩微弱,偶爾睜眼看看,然後又閉上,盡力節省每一分體力。
他在等待。
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他努力的保持著清醒和積攢體力,只是為了一個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麼的機會,一個可以幫助他離開的機會。
但是他的身體並不允許他等待太長時間。最多再過一天,如果轉機還沒有出現,他就只好冒險變形了。
死在伏地魔的手中還可以說是壯烈犧牲,因為變形失敗死在某個廢棄建築的窗臺上,想想都丟人。
陰沉的雲霧遮蔽了太陽和星辰,他無法準確得知具體的時間,甚至連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都不清楚。只好在心裡默默估算時間。
雨一直一直在下。
雨霧中,偌大的城市都變得朦朧。公路上,長長的車龍一圈一圈環繞著城市,圓圓的傘像溪水中飄移的浮萍。誰能看得見,一個窗臺上小小的貓頭鷹?
鄧布利多聽完哈利語無倫次的講述後,皺起了眉。哈利期待的看著他,指望無所不能的校長能給他一個可以讓他放心的答覆,比如休的雙面鏡忽然失效什麼的。但是沒有,後背倒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再借一百個膽子,哈利也不敢去看斯內普現在的表情。
“那麼,他沒有告訴你現在他的位置,也沒有告訴你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是的。”哈利簡短的回答,心理產生了強烈的煩躁感。他想大吼,想抓住鄧布利多的領子催他趕快派出人手救援休,想就這麼不顧一切的跑出霍格沃茲幫助休,但事實上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等在這裡,看鄧布利多凝視著天花板發呆,慢騰騰的做問答遊戲。
鄧布利多猛地站起來,開啟立在牆邊的一個黑櫃子,取出了一個淺淺的石盆,盆口有奇形怪狀的雕刻,全是哈利不認識的字母和符號,把它小心的擺在桌子上。
“這是什麼?”哈利忍不住問。
“這個嗎?它叫冥想盆。”鄧布利多說,“我們能透過它來回憶過去,看到你曾經沒有發現的東西——哈利,我能看看你和休對話的記憶嗎?”
“可以,教授。”哈利說,“我該怎麼做?”
“你只需要放鬆,儘量回想當時的情況。”鄧布利多從袍子裡抽出魔杖,杖尖靠近哈利的太陽穴,哈利本能的躲了一下,然後立刻說:“抱歉,教授。”
“沒關係,可以理解。”鄧布利多說。
哈利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回憶當時休說的話。當鄧布利多拔開魔杖時,哈利看到杖尖上黏著一絲銀白色的物質。他搞不清那是液體還是固體,它像流動的水銀,又像飄逸的雲朵。
鄧布利多把那些絲縷狀的東西加進冥想盆,用修長的手指捧住盆子緩緩轉動,銀白色東西旋轉起來。哈利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虛像從盆中升起來,懶散無神的趴在床上,一束頭髮從耳後支稜著,像宣傳車邊揮舞的小旗一樣。他連忙抓了抓頭髮,然後看到冥想盆上面的自己忽然聽到什麼聲音似的跳起來,從口袋裡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