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掐起一個黑子,落到石壁上。
沉鱗右手上,一道螺旋漩渦真氣出現,白子棋盒平穩地落在他的手上。
“前輩,指教了,”沉鱗目視棋局,略一思忖,並出右手雙指,擒龍功發動,一枚棋子自動飛出,落在那棋局之上。
蘇星河看著沉鱗控棋之法,臉上不由得面露欣賞之色,再將目光投諸於棋局之上,那一絲欣賞頓時轉化為驚訝。
原本白棋已經式微了,但是沉鱗這一子落下,白棋的大龍居然再度復甦了起來,彷彿又有雄起的趨勢。
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單看沉鱗這一子所落,便知道,沉鱗在圍棋上的造詣,絕對不低。
蘇星河點點頭,再度落下一子。
你不是要讓大龍覺醒嗎?我就佈下天羅地網,重重圍困,縱使你有上天入地之能,在這大網之中,也只有飲恨隕落一條路。
兩人一子又一子落下,棋局上頓時風雲變幻,殺機四伏,彷彿兩方大軍,廝殺不停,又彷彿一條大龍,在一張大網中翻縱撕咬。黑白雙方,勢不相容,局勢瞬息萬變。
沉鱗眼中露出一絲凝重之色,雖然他曾經在無量山見過這一個棋局,也知道破此珍瓏的關鍵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但是說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畢竟,棋局如戰局,瞬息萬變,殺機重重,誰也不敢說能夠穩操勝券。
漸漸地,局勢變了,沉鱗的白棋大龍,下身被蘇星河黑網重重地網住,後肢陷入網中,傷痕累累,眼看就要失去反抗之力了。
大龍局勢漸危,可是沉鱗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擔憂之色,反而多出了一絲自信,和胸有成竹,因為,這一切,都是他的計算。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若不置身險地,如何將對手一網成擒?
“呵呵,”看著風雲變幻的棋局,沉鱗微微一笑,右手第一次伸入棋盒裡,掐起一顆棋子,“前輩承讓,這一局,晚輩是贏了。”
說罷,沉鱗猛地將手中棋子抖出,彷彿一顆白色隕星一般,落在棋局上。
“砰!”強大的勁力,只震得整副棋盤都抖了抖。
蘇星河眼見得沉鱗自信的神色,心神一顫,將目光投注回棋局之上。
只見沉鱗的大龍,龍尾已斷,兩隻後爪盡數拋棄,活子頓時少了小半。
可是相應的,大龍本身,卻已經脫離了大網的籠罩,恢復了自由之身,從此海闊憑龍躍,天高任龍翔,黑子再無法桎梏白龍。
這局棋,勝負已定。
蘇星河呆呆地看著那棋局。靜默不語,久久出神。
良久,蘇星河干澀的聲音緩緩響起:“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終於讓我等到一個人能夠破解珍瓏棋局了。”
“蘇前輩,你沒事吧!”看著蘇星河的反應,沉鱗雖然早有預料,也不由得心生感慨與敬佩。
為了守護自己的師父,裝聾作啞三十年,蘇星河這般重情重義的品格。世上能有幾人擁有?
“我沒事。”蘇星河轉過身來,看著沉鱗,目光灼灼,“沉鱗少俠。我知道你現在或許有很多問題。請你隨我過來。讓我為你一一解答。”
說罷,蘇星河在前面引路,帶著沉鱗向著一條小道走去。
就在蘇星河和沉鱗離開沒多久。康廣陵一行八人出現在山路上,看著那石壁上的棋局,頓時齊齊臉色一變。
“這,那個人已經和師父下完棋了嗎?”薛慕華看著那棋局,痴痴道。
康廣陵手中的古琴脫手摔下,可是他卻沒有發現:“看著局勢,好像這珍瓏棋局,已經被破了。二弟,你最擅長博弈之道,你怎麼看?”
沒有回應,康廣陵回過頭來,卻只見棋魔範百齡,早已神遊天外,一番心神早已沉入了這珍瓏棋局之中,對身旁康廣陵的呼喚,竟然是仿若未聞一般。
“置之死地而後生,置之死地而後生!怎麼可能,居然是這樣。。。。。。”範百齡猶如魔怔了一般,呆呆地看著那棋局上的局勢,不斷地喃喃。
“二弟,二弟,”康廣陵拍拍範百齡的肩膀,卻根本喚不回他的感覺。
“好了大哥,”老七花痴石清露無奈道,“你也瞭解二哥的,一看到精彩的棋局,就什麼也顧不上了。如此看來,那個年輕人破了師父的珍瓏棋局了,這件事應該是沒有疑問的了。”
“師父半生所求,就是一人能夠破解這局珍瓏,如今得償所願了,”老六巧匠馮阿三哈哈一笑,“我們應該為師父高興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