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陵的雙眼,似乎想要在其中尋找曾經出現過的血芒。只是張華陵的雙眼一如大部分時候般滿是清明。
張華陵緩緩地收回了已經伸出的手,輕聲問道:“這麼說,所有的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
徐清凡點了點頭,凝聲說到:“之前拿到劉師叔所留下的那面記錄張虛聖所研究的秘法的青簡時,我就已經覺得不對,那方青簡明顯被人動過,而除我之外,唯一知道那青簡所記錄的東西的,只有掌門人你了。本來我以為雖然掌門人你在修習那些邪法,但並沒有達到影響心性的地步,所以雖然擔心,卻也並沒有阻止。但那天掌門人你的情景,顯然冤魂的怨氣已經匿藏在你心中某地,隨時可能會徹底改變你的心性,所以,我也再也不能坐視不管了。”
張華陵微微嘆息一聲,淡淡地說道:“的確,當年我的確是曾偷習了那方青簡中的內容,現在也的確是被那秘法不知不覺在改變心性。”
頓了頓之後,張華陵卻又說道:“正因為如此,我才要趁著沒有被秘法徹底改變心性,繼續研究這些秘法,只有這樣,我才能找到剋制之道,不會被那些怨氣徹底改變心性。”
徐清凡聽到張華陵這麼說,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剛想要再說什麼,卻被張華陵打算,只見張華陵說道:“你知道嗎。因為當年我透支壽元施展‘代天訣’,事實上,我早應該在三十年前就應該死了。”
“但在九華歷經浩劫修仙界浩劫又起之後,我能死嗎?我死了之後九華怎麼辦?說實話,無論是劉師兄,還是我,都有心思將你立為九華下一任掌門,可惜留給你的時間太短了,你現在,無論是資歷還是心性,都離一方掌門的距離相差甚遠,也正因為如此,在你徹底成熟之前,我只能強撐著。”
“但是壽元卻已經枯竭,怎麼辦?我只能偷習那些秘法以逆天補命,雖然我知道這些秘法會影響我的心性,卻也無可奈何。我想,當年劉師兄之所以沒有對我隱瞞秘法之事,也是讓我自己抉擇吧。”
徐清凡默默地聽著張華陵的話語,感受著內中的深深疲憊,良久之後,才說道:“但你也要知道,這些秘法太過危險,你很難剋制。雖然你現在還是清醒著,但說不定某一天就再也無法控制心中的邪氣。而一旦你的心性被改變,所造成的影響,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九華,都是災難性的。”
聽到徐清凡的擔憂之後,張華陵卻是再次微微一笑,笑容淡然卻堅定,緩緩地說道:“到那時,我想我還能與心中的邪性爭鬥一段時間,趁那個時候,你就殺了我吧。”
說完之後,張華陵再次伸手,將之前所注意的那個古杯拿起,又收入了袖中,接著轉身默默離去,而徐清凡這次卻也沒有在阻攔,只是默默地看著張華陵的背影,眼中神色複雜。
當徐清凡也跟在張華陵的身後離開之後,兩人不遠處的一個角落,卻是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卻是九華的太上護法公孫化娑,手中拿著一把傘形法器,卻正是九華另一件隱藏身形的法器——“九幻傘”,只見他眼中露出了思索之色,良久之後,冷笑一聲,然後快速遠去。
第十七章 白羽
與張華陵在九華密庫分開之後,徐清凡就向著後山所在的洞府處快速飛去。一路上臉色變幻不定。
“到那時,我想我還能與心中的邪性爭鬥一段時間,趁那個時候,你就殺了我吧。”
張華陵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淡然而決絕,眼神似乎已經突破了時光的限制,看到了某種可能的未來。
或者,當某一天,張華陵當真控制不住體內的邪念,逼著徐清凡將他殺死之時,臉上的表情也會是如此吧?淡然而又決絕,期待而又解脫。
就這麼一句話,卻讓徐清凡再也沒有理由可以阻止什麼,心中已經想好了萬般理由想要勸阻張華陵,卻是無法說出口。
張華陵之所以要偷習劉華祥所留下的秘法,卻是為了為九華盡最後一分力,徐清凡卻是無法也沒有立場阻止。
而在回洞府否認路上,徐清凡更多的卻是想著張華陵的另一番話。
“說實話,無論是劉師兄,還是我,都有心思將你立為九華下一任掌門,可惜留給你的時間太短了,你現在,無論是資歷還是心性,都離一方掌門的距離相差甚遠,也正因為如此,在你徹底成熟之前,我只能強撐著。”
在聽到張華陵說出這句話之時,徐清凡卻並沒有驚訝,更多的反而是心中突然有了一種疲憊之感。
雖然早有張華陵在培養自己當九華下一任掌門的感覺,但當這一番話真的從張華陵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