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而偉大的家族。衛兵們的目光堅定而犀利,猶如銅澆鐵鑄,很少有人能與他們對目而視。
科裡安就像逛大市場一般昂首挺胸走了進去,衛兵一點阻止他的意思都沒有。
大門內的左邊是一邊供訪客使用的馬廄,右邊是門客廳,裡面有兩名衣著考究而高貴的僕人正襟危坐,似乎隨時都在等待著客人來訪——事實上這裡一年內都難得有一名客人到訪。科裡安剛一走出大門,一名年輕的僕人就站了起來,撫胸躬身致禮道:“您好,先生,請問找誰!”
科裡安吃吃地笑道:“我找誰?我回家!克里爾呢?叫他來!”
兩名僕人在短暫的驚愕之後,似乎終於分辨出了眼前的老頭是誰,他們立時站得筆直,以最恭敬的禮儀向科裡安道:“歡迎回家,尊貴的老爺!我這就去稟報管家克里爾先生!”
科裡安穿堂過院,如入無人之境,剛走進主廳,就見一名中年僕人迎了出來,他恭敬地彎下腰身,並說:“歡迎回家,我的老爺!”
科裡安大咧咧地在主位上坐了下來,說道:“是的,我回家了,克里爾,快去給我們的客人準備最好的茶!”
杜邦隨便撿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他甚至沒有心思打量大廳的裝潢,看著一臉自得地科裡安,他問道:“真讓人難以置信,你怎麼會還有家?教廷還沒有把它給毀了?”
科裡安聳了聳肩道:“要知道這裡是海拉第安,教廷也得尊重它的規則!怎麼樣,我的這座宅子比你萊夢堡的破城堡好多了吧!”
杜邦一臉淡然,說道:“是嗎?我可覺得這裡還沒有葡萄園好!”
科裡安舒展了一下手腳道:“哎,好久沒有這麼自在過了。知道嗎?這就是家,這就是家!哈哈……”笑罷,臉色突地一沉,嘆道,“只可惜這個家已經空了,只是一座空空的宅子!”
茶很快送來了,的確很香,但杜邦卻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科裡安似乎也失去了興趣,淡淡地和管家克里爾說了幾句,便讓僕人為杜邦安排房間。杜邦見狀,問道:“怎麼,回家的新鮮感這麼快就沒有了?”
科裡安說道:“很多年前,我和我的父母,我的家人都曾在這生活過,可是,如今卻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只剩我一個人了……”他似乎還想表達更深層的意思,連連地比著手勢,卻又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良久才說,“你,你知道的,這對我沒多少意義了。我只是想向你炫耀一下,我比你多了一個家,僅此而矣!”
杜邦明白,科裡安想表達的意思都在他時常離著的那首歌謠裡:他渴望真正的自由,他憎恨命運被安排,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做一個真真正正、普普通通的人。他沒有了親人,沒有人朋友,甚至不敢交朋友,除了一具擁有永恒生命的軀體,他什麼都沒有,被束縛在軀體裡的靈魂痛苦而憋屈,得不到解拖,在完不成使命之前,他就永遠得這樣活下去。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他更身不由己、更累的生命了。
相比杜邦而言,他唯一能炫耀的也只是這個家,這座宅院。畢竟杜邦在這個世界上是一個沒有根的人,不論杜邦把哪裡當成自己的家,實際上都不過是一個臨時的居所而矣,他在這個世界永遠不可能獲得一個‘家’,只是一個飄泊的旅客。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管家克里爾為這種怪異的氣氛所迷茫,但他又不敢胡亂cha話,只說:“我的老爺,最近幾天的有位客人幾次登門拜訪,還說您就要回來了。我一直覺得奇怪,現在看來他是對的!”
科裡安道:“客人?什麼樣的客人?”
克里爾道:“對不起,我的老爺,我無法向您形容出他是一個任何樣的人。儘管我已經見過他三次了,但回想起來,他就像一團霧,讓我無從描述!”
科裡安點了點頭道:“好吧,看來不是個普通人。他若再來,你直接帶他來見我就是!”話聲剛落,門客廳當值的年輕僕人走了進來,向科裡安行過禮後便小聲地向克里爾說著什麼。可不管他說得多麼的小聲,科裡安和杜邦都能聽得一清而楚。還沒待克里爾轉述,科裡安就說道:“既然他來得這麼巧,就請進來吧!”克里爾便親自去迎接。
片刻後,一個陰沉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科裡安,你的架子是越來越大了!”這聲音詭異陰森,讓人在瞬息便感覺從秋季進入了寒冬,冷徹心扉。
杜邦臉色忍不住一變,駭異地看著科裡安,顯然沒有料到來人的精神力是(奇)如此的強大。而科裡安也是(書)神色陡變,他同樣沒有料(網)到來人實力竟然如此的強大,忍不住站了起來,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