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座海拔足有六千米的高峰。
紀煙煙找塊平地,攤平了活地圖,北淵終於有時間可以清楚地檢視這張地圖,內心不免有些激動。
臻,地圖上的臻國,他終於有機會可以一探究竟了。
“喔,好大一張地圖。”赤壁從後面趕上來,望見完全鋪開的全景地圖,不禁感嘆。
北淵微笑點頭道:“我們立即可以確定當前的位置,然後用白翰鳥給雲陽發訊息,讓他與我們來會合。”
小溟狼看出眾人的興奮,望著這張天然大床,突然竄上前去,然後凌空一落,想在活地圖上打滾。
當它在離活地圖一尺之高的地方,整個身體便浮在了半空,再也落不下去。
它眨了眨狼眼,四爪翻到上面,露出肚皮,像在盪鞦韆一樣懸浮在空中,左蕩右蕩,嘴裡叫道:“真神奇,居然落不下去,哈哈,虎大哥,快來呀!”
“哆嘰,下去玩耍。”
北淵見小溟狼跑到了地圖中心,又受了地圖的真氣障不能落下,立即呼喝它,對一旁看呆的赤壁道:“在地圖垂直懸空半尺處,是真氣障,它是活地圖的虛空身體,可以保護地圖不受損。”
“這麼神奇?”赤壁湊上前來,仔細檢視這翼國的鎮國之寶。
這時隨後趕來的五采,見小溟狼在地圖之上,可以浮在空中仰面玩耍,一時大奇,飛身一躍,也到了地圖之上,然後龐大厚重的身軀也猛地下落,嘴裡叫道:“我五采也來啦!”
北淵大驚,這地圖是活物,真氣障雖可抵擋眾人伸手撫摸,卻不一定能抵住五采這種龐然大物,他連忙指尖飛彈,兩抹氣道飛出去,托住五采。
可事發突然,此時五采的身軀已經落在地圖上,北淵的氣道托住它的四肢和肚囊部分,五采身體一傾斜,整個屁股正坐在了地圖下角的位置上。
“砰!”
一聲大響,活地圖的下角處冒出一陣青煙,託在空中的真氣障在此地完全消失,五采屁股直落地圖上。
地圖之外的三人,被這一陣青煙震驚到不能言語。
“啊!啊!冒煙啦——”
小溟狼轉了轉狼眼,看見北淵面色鐵青,忽然明白自己和五采好像是闖了大禍,哧溜一聲,立即從活地圖上躍起,向山下逃竄而去。
五采並不知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錯,“啊嗚!”地低吼,晃了晃雪白的虎頭,甩甩長尾巴,因北淵那兩道託力,前肢高高翹起,整個造型十分怪異。
北淵一眼瞥見五采弄破真氣障的位置,立時如五雷轟頂,頭暈目眩,險些吐口血出來。
“你這闖禍的孽畜!”北淵再控制不住,掌中含力,一掌將五采從地圖上擊飛。
“嗷嗚——”
五采不明白主人為什麼突然震怒,更沒想到一向可親的主人,竟破天慌地打了它!在被擊飛出去的同時,哀吼聲連連,咕嚕嚕滾落坡下。
“大惡人,只不過是地圖的一角被損壞罷了!你怎麼……打了五采!”紀煙煙一聲驚呼,立即起身,向山坡下奔去,直追五采。
赤壁也大為吃驚,道:“北淵,五采是你的護體神獸啊,你從沒打過五采一根汗毛,你今天是怎麼啦?”
北淵一言不發,面容似乎十分痛苦。
他渾身顫抖,將剛才地圖上那冒煙的一角展開,這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張活地圖,可以將海外之域再清晰地描列出來了。
北淵心中充滿了絕望。
赤壁湊了過來,見那塊破了真氣障的地圖角落裡,湛藍的海洋包圍下,繪有一座島嶼。
島嶼上的名字是——臻。
赤壁一個機伶,如一盆冷水從頭澆過,忽然明白北淵剛才為什麼會那麼激動,顫聲問道:“好兄弟……那裡……那個“臻”……不正是你的國家嗎?剛才冒出一陣青煙……老天,“臻”這部分地圖還能不能看?”
“再也無法檢視了。”
北淵黯然道,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發黃的絹帛地圖上曾經深刻入心中的那個字,熱淚潤溼了眼眶。
晚飯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中進行。
烤得焦黃的野豬和山雞,味道濃郁的魚米粥,散發著陣陣誘人香味,可是食者中卻有人胃口極其不好。
“五采和小溟狼一起失蹤不見啦,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裡,也不知有沒有飯吃……”紀煙煙擔心地問著,她只吃了半碗粥,便吃不下。
北淵手中正撕下兩條山雞肉,聞言不語,將肉塞進嘴裡,幾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