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不容易了。”夏明朗裂開嘴,露出這些天以來第一個舒心的笑容。
“那當然!我軍雖然現在是不怎麼樣了,早當年還是牛B過的。”陸臻詫異地:“你問這幹嘛?”
“沒什麼……”夏明朗用力擼了擼陸臻的腦袋:“你他媽還真是什麼都知道,養你一個在家裡太方便了!”
“你到底要幹嘛啊?”陸臻疑惑更重。
“你會知道的。”夏明朗意味深長的。
陸臻沒等看到夏明朗的花招,倒是在晚飯時分看到了外交部對此次中國油田遇襲事件官方發言。陸臻聽著聽著就知道糟了,果然,方進首先爬到桌子上開罵:“媽的,怎麼回事?有個屁誤會啊!!擺明了就是來殺人放火的好吧!要不是作戰服穿出去沒銜兒,我保證一個被秒的就是隊長,有個屁誤會!”
陳默敲了敲碗沿示意他下來,方進一瞪眼,脖子梗得更直:“幹嘛?我說錯了嗎?那幫子軟蛋什麼意思?什麼恐怖襲擊啊,什麼個人違法行為?明明就是有組織有目的,就奔著我們來的!幹嘛?!現在放這個話出來什麼意思?這仇不報了是吧?這事兒難道要就這麼了了嗎?”
“你打算找誰報仇去?”陸臻嘆氣:“我們現在連對手都找不見,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烏合之眾,你找誰去?”
方進一時語塞,憋在那兒憋了半天,暴怒:“他媽的,我就不懂了,跟他們耗什麼耗啊!給我一個機械化師,就一個,老子不出一禮拜把他們全蕩平了去。該幹嘛幹嘛去……真他孃的!幹革命的幹成這土匪樣,都他媽丟人!”
“你得了吧你,別說給你一個機械化師,我給你一個集團軍又怎麼樣?十萬美軍都拿不下阿富汗,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看到有哪個國家亂起來是靠外人蕩平的?!貿然干涉只會讓這個國家索馬利亞化,我可不想在這兒守一輩子!”陸臻怒斥。
“你別他媽跟我說什麼國家大義,我,我就是氣不過……”方進可憐巴巴地蹲下來:“以後就再也見不著那傻冒兒了。”
“我知道,我知道……行了,侯爺,下來吧!”陸臻眼眶眨紅,伸手去拉他,沒想到卻被方進一巴掌甩了。
“你別管我,我就想在這兒待著!”方進執拗地蹲在一桌餐盤中間。
“你這……”讓大家怎麼吃飯啊。陸臻無言。
陳默把湯喝乾,一聲不吭地收拾好餐盤遞給方進,然後自己也站上桌子蹲到了方進旁邊。食堂裡一陣稀里嘩啦的金屬碰撞聲,麒麟隊員們不約而同地收拾起東西,在桌子椅子上蹲了一片。
這算什麼?無言的抗議嗎?陸臻自覺委屈。
徐知著往旁邊挪了挪,指著巴掌大的一塊空地問道:“你要不要上來!”
“廢話!”陸臻馬上把自己塞進人堆裡。
徐知著看著他微微笑了笑,有些惆悵的:“挺傻的哈!”
“你們太幼稚了你們。”陸臻感覺到自己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讓阿泰那臭小子看見了,一定得樂死。”
“沒事兒。”也不知誰搭了一句話:“反正都已經死了,也不能再死一次了,要能把他樂活了就更好了。”
“媽的,那小子還說要請我喝喜酒呢。”
“他還說回去幫我裝遊戲呢……”
……
當夏明朗拿著一大疊傳單走進食堂時,看到的就這樣一幅景象。他的下屬們,那些五大三粗的小夥子們一個個抱頭擠在餐檯上,有人小聲哭泣,有人在聊著馮啟泰曾經的囧事。電視裡還在播放著外交部的答記者問,時不時有人向螢幕豎起中指,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夏明朗有些想哭,又忍不住想笑,他拍了拍方進的後背:“有空位嗎,借我蹲一個。”
柳三變的神色複雜難言,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笑了,拍著桌子喊道:“來,大家都起來,幫麒麟的兄弟們站個臺!”
世事無常,令人無奈。
所以,別跟我講什麼國家大義,也別跟我說什麼是非成敗,別……我都不想聽。是的,我知道自己有多荒唐,卻仍然固執地堅持著不肯改變,只因為太不甘心。
夏明朗很想把聶卓叫過來看看,真的……他真不覺得丟人。雖然聶老闆高屋建瓴,目光深遠;可他還是更愛這群傻乎乎的愣小子。
方進吃完飯,冷不丁看到夏明朗腳邊那一疊紙,好奇地拿起來看。
“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方進詫異地:“隊長,你是要正軍風嗎?可我覺著咱現在軍風可正了……沒什麼好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