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就是在這條路上出的事故,我心裡隱隱有些不安。抬頭看安哲,他似乎正在想什麼心事,眉毛緊緊皺成了一團。其實,自從我和瑞嘉惡作劇的那天開始,安哲就一直有些心事重重的。一直以為是因為我,現在看來,好象還有別的事。
“安哲……”我沒來由的有點心慌。
安哲低頭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要是困了就先睡一會兒,到了目的地我再喊你。是餓了嗎?”
我搖搖頭。
安哲還想說什麼,卻突然露出側耳傾聽的樣子,臉色也在這瞬間變得蒼白了。
我也聽到了,遠遠傳來一陣摩托車的嗡嗡聲,由遠及近的向我們的方向追了過來,其中還夾雜著異樣的噪音。
我心裡立刻湧出不祥的預感。
安哲一邊用力踩油門,一邊對我喊,“潘,躲到後面的座位底下。快!”
我愣了一下,趕緊行動。不過我沒有躲到座位底下,而是直接鑽進了他的外套裡。口袋裡有個硬硬的東西硌了我一下,我拿爪子試了試,原來是他的手機。
在我們的耳邊,摩托車的嗡嗡聲聽得更清楚了。我小心翼翼的探頭往後看,夜色裡,一隊黑壓壓的摩托車帶著某種罪惡的氣息正向我們撲過來。
四十四
夜色裡,一隊黑壓壓的摩托車帶著某種罪惡的氣息正向我們撲過來。而夾雜其中的那種異乎尋常的嘈雜,就是那些騎手所發出來的。那是一種介於喊叫和罵街之間的聲音,讓人聽了,心裡沒來由的發緊。
我緊緊攥著安哲的手機,心裡翻來覆去的只是想著:該報警嗎?還是再等等?也許他們只是路過呢?
安哲一邊加速,一邊留意後面的情形。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們把他們甩到了後面很遠的地方,但是我剛鬆了一口氣,就又聽到了那種彷彿來自地獄般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了。近得我已經可以看清楚最前面那輛摩托車上,穿黑衣的絡腮鬍子眼睛裡冒出來的逐獵的光。
我忽然就明白了,他們的目標就是我們。而且從他們勢在必得的架勢可以清楚的看出來,這絕不是一次偶遇。這個認知讓我從腳底升上來一股寒意,剎那間渾身冰涼如水。我再也不猶豫了,立刻撥打電話報警。
天啊,怎麼會沒有人接聽?我焦急的瞟一眼窗外,絡腮鬍子已經離我們很近了,在他的後面又追上來一輛紅色的摩托車。
沒有人接聽,我接著撥。從後視鏡裡我看到安哲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我,但是,顧不了那麼多了。救命要緊不是嗎?
終於有人接電話了,我立刻大喊了起來:“我們在通往度假村的2號公路上,被一群摩托車圍住了。”
電話裡的人問我:“具體的路段?”
我緊張的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是在市區和度假村的正中間。”
電話裡的人說:“摩托車幾輛?你們的車是什麼樣的?”
我說:“摩托車大概十輛左右,我們的車是紅色跑車……”剛說到這裡,只聽“砰”的一聲響,汽車的後玻璃立刻變成了一張蜘蛛網,什麼都看不到了。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叫。
電話裡的人立刻說:“我們馬上派人去。”
掛了電話我稍微鬆了一口氣,安哲的眼睛又瞟了過來。我什麼也沒有解釋,畢竟現在不是解釋的好時機。如果能夠安全的度過這個晚上,我一定跟他好好談談。
又是“砰”的一聲響,後窗玻璃又被什麼東西擊中了,碎玻璃象下雨一樣淅瀝嘩啦的落了下來,我趕緊躲進安哲的外套裡。
沒有了阻隔,外面大呼小叫的聲音聽得更加清楚了,已經有兩輛摩托車超到我們前面去了,我聽到汽車發出一聲十分刺耳的剎車聲,隨即車身向旁邊一偏,咚的一聲撞到了山坡上。我也被外套裹著摔下了座位,還沒有爬起來,汽車又發動了,但是這次只是徒勞的向一旁一衝,就又頓住了。
我的心立刻沉到了谷底。
車門被拉開了,一股冷風灌了進來,一個粗魯的聲音說:“他奶奶的,還挺能跑。”然後就是一陣撕打聲,裡面混合了那個粗魯的聲音發出來的咒罵和安哲的一聲痛呼。
我著急的想從外套裡鑽出來,但是剛才的一摔,把我緊緊的裹成了一個粽子,幾乎讓我動彈不得。我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耳邊卻又是一聲巨響,一個很沉重的東西砸在車門上,周圍立刻爆起一陣呼呵聲和此起彼伏的口哨。
安哲又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呻吟,我的心一緊,到底是從袖子裡鑽了出來。一抬頭,正好看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