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腿是好的也不能來啊,畢竟人家都已經被聘用了,現在不過是病假中而已。”我說。
就這樣一整天,兩個女漢子在被報紙遮住玻璃門的小店裡敲敲打打,鋸著木頭,刷著牆。忙到晚上兩個人癱坐在地,昏昏欲睡,手機卻忽然震動。
“你不是說今晚帶我吃飯嗎?人呢?過飯點了已經!”曹雨希接到電話就是一頓暴躁,飢餓中的人總是脾性急躁。
不過我也的確是忙到忘記這件事,回到公寓胡亂洗了個澡,套上運動衫打了車直奔曹雨希家門口。令我意外的是,和他平時的穿著打扮言行舉止不同,這個住宅小區和我想象中的相比意外的豪華。
“幾樓?”打去電話詢問。
“8樓2號,快上來,帶我吃飯!”
電梯裡空無一人,以緩慢的速度上升,頂部的通風口還有徐徐微風。
敲響8樓2號的門,開門的正是拄著拐的曹雨希。我打量著這個很久未見的老朋友,打著石膏的腳,藏藍色的麻料長褲,露出鎖骨的灰白T恤,和往常看到的有些許不同。
他生活的這個家,乍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因為面積很大,和樓上的9樓2號打通做成了越層。
“快餓死在家了,你到底在幹什麼?”他隨意地坐在沙發中。
我也順勢坐在一邊“和可心忙店裡的裝修。”
“還有,你是來參加運動會的嗎……”說著便看著我一身的裝扮。
我猛地踹了一腳他的小腿,一個大男人吹毛求疵的。
2
曹雨希端坐在輪椅上,而推著他的人正是我。不知道為何,行走在路上有種推著晚年丈夫的感覺。
他說附近有一家熟人開的店,特地要他幫忙留了兩個位置。按照曹雨希的指示來到了一家很是火熱的店,店名很奇特——“吃不膩”,是一家日式板燒店。
“老闆,一份招牌板燒!”曹雨希剛進店內就大聲喊道。
“好嘞!今天帶女朋友來了?給你來個大份的!”老闆是個熱情的光頭男人,聽曹雨希說是在大阪學習了幾年鐵板燒手藝,回國內開了店。
“才……才不是女朋友!”我否定道。
和曹雨希並肩坐著,眼前便是熟能生巧地舞動著兩把大鏟的老闆。我轉身看著身後零零散散的食客們,每個人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偶爾也會夾雜著幾張煩悶的臉,這樣的人通常是一口悶酒一口板燒地消遣著。這裡好似小小的市井,容納著不同人的不同情感。
而我也不自覺地放開嗓子喊起來“老闆,一瓶啤酒!”
曹雨希瞬間扭頭看著我“看不出來啊,有什麼煩心事?”
我轉過頭同他四目相對,望著那雙一直以來都令我印象深刻的雙眸,我笑了,笑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無奈得多。
“你的啤酒!”老闆將起好的啤酒和兩個酒杯麻利地放在我面前。
沒過多久,又將一坨板燒推在我們面前,原諒我用一坨來形容這份板燒的分量“招牌板燒也來嘍!”
“你有心事。”曹雨希放假酒杯,望著看似心事重重的我。
又接著說“和Ivan相處的不好嗎?他待你應該很好才是啊。”
我點頭“他對我很好,好到有些太好了。”
我們享用著一份特大招牌板燒,分享著一瓶啤酒,坦露著我的心事。
“你答應他一定有你的原因,畢竟他對你那樣細緻。”
“恩,也許吧……”
“老闆,再來一份章魚小丸子!”曹雨希舉著拳頭對老闆喊道。
而老闆對每一個人的點餐都會附加一聲“好嘞!”
自從我坐進這家店,整間屋子都充盈著叫喊聲,我指的不是喝酒划拳的叫喊,而是點菜的喊聲,讓人莫名其妙地覺得格外溫暖。好像一切都變得熟悉起來,就連初次見面的工薪階層大叔們,也那麼親切。
吃飯時接到了周曉的電話“你可算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麼情況?”
“媽病倒了。”
“病了!是不是需要我回去?”聽到母親病倒的訊息突如其來的自責感充斥著我整顆心房。
可週曉卻意外輕鬆地對我說“我覺得十有八九是裝病給我看,之後傳到你耳朵裡博得你的同情讓你回來。媽雖然不是我親媽,但是我從小跟到達,生病什麼樣我還不知道嘛?哪有人生病的時候還那麼積極向上地點外賣吃,看電視劇笑到下巴快吊環。”
我的母親就是這樣一個古怪的女人“媽也真